一连数日,李炳乾的右眼皮跳个不停。民间有个说法,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孙子的事,让他坐卧不安。侯凌峰找遍全城,别说陈家人,就是许珂宁都不见踪影。一种不祥预感,在李炳乾内心油然而生。秘书知道老板心情不佳,投其所好,请来清绵寺得道高僧,为李炳乾排解忧愁。人一旦有钱或者有势,对这种事一般都很重视。很简单,在有钱有势人的认知里,怎样保住现有财富,不被别有用心之人惦记走,就成为他们的头等大事。而所谓高人,则利用他们的致命弱点,大做文章。当然,不妨也有个别高人,比如厉元朗熟识的智乾大师。可这种人毕竟属于少数。清绵寺的这位高僧,在观看完李炳乾的面相后,又批了八字,最后送给李炳乾四个字:有舍有得。这让李炳乾瞬间感悟,“大师,莫非您是让我舍弃我的孙子?”大师微微一笑,道了声:“阿弥陀佛,出家人讲究以善为先,凡事都要有善的一面。”“您孙子做出草菅人命之事,必遭惩罚。遭受牢狱之苦,减轻他罪孽深重,以便将来才会避免更大祸端。”李炳乾甚为不解,“他没有闹出人命,对方还好端端活着呢。”“不。”大师将头摇成拨浪鼓,解释道:“尚未出生的婴儿胎死腹中,那也是一条鲜活生命。”“一个人要想投胎,必将经受很大磨难,方能成功转世。可您的孙儿,剥夺了别人投胎机会。这股怨气,早晚要发泄在您孙儿身上。”“而监狱乃是阴气最重之地。阴气中夹杂着孽气和负面情绪,怨气在这种地方难以生存。”“您孙儿待在这里,阴气压过怨气,自然不存在报复的可能性。”“您只有改变孙儿现有的生活环境,舍弃锦衣玉食,让他吃点苦头,才能抵消他所犯下的罪孽,获得内心的平静与救赎。”大师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在李炳乾心头敲响。李炳乾听后,沉默良久。他深知,大师的话虽简单,却蕴含着深刻的哲理。舍弃,不仅仅是为了救赎孙子,更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和自身的良心安宁。他缓缓站起身,对着大师深深鞠了一躬,感激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我明白了该怎么做。”大师双手合十,回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愿施主能够早日放下执念,获得内心的解脱。”李炳乾转身离开清绵寺,内心深处却无比地挣扎和纠结。李晟是他最器重的孙子,更是李家未来的希望。要是真按照大师所言,亲手把孙子拱手交出去,那样一来,李晟这辈子可就彻底交代了。不行,还得保全孙子。豁出他这条老命,也不能让孙子有事。于是,李炳乾一回到家,立刻召集全家人商量对策。同时,他还加大对孔德贵的威胁。要求他务必找到许珂宁,以曾经家人身份,威逼利诱,交出她的闺蜜。并且许以更大的诱饵,争取对方同意私下和解。可就在这个节骨儿眼上,突然传出五人小组达成一致意见,决定孔若启依旧担任金德市副市长,但要卸任宏枝县委书记。由王丛接任该职,并任金德市委常委。不管咋说,孔若启保留住副市长一职,这对于孔家父子来说,是莫大惊喜了。谁都清楚,五人小组决定的意见,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基本上板上钉钉。而且,这个决定,就是厉元朗转变态度的一个缩影。没对孔若启赶尽杀绝,给他留了一线生机。估摸这么做,能够确保王丛顺利晋升。至于解析不雅视频,孔德贵根本不关心。儿子的危机已解除,李家面临的困境,孔德贵就没那么上心了。再说,许珂宁只是他不能生育的前儿媳,她的好与坏,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可不想让儿子再和许珂宁纠缠。于是,嘴上答应好好的,实际行动一点没做。气得李炳乾背后里没少骂孔德贵是个老狐狸。另外,家庭会议也开得一塌糊涂。儿女们对于李炳乾想要挑战厉元朗,一点信心没有。厉元朗是省委书记,又是上面钦点来南州主持工作的人。背后没有力量支持,显然不成立。况且,李晟这件事本身就做得出格,在这么严峻形势下,大张旗鼓的骑着上百万豪华摩托车狂飙,还把人撞了。网上铺天盖地的声讨言论,已经让李家应接不暇。厉元朗还关注此事,要求南汇市全力处理,务必给全省群众以及受害家属一个交代。关键是,受害者全家离奇消失,想要找对接的人,一点头绪没有。李炳乾第一次感觉受挫,力不从心。最后,只能做出让李晟暂避风头的决定。坐在家里的李炳乾,一下子苍老许多。花白的头发,又长出一些白发。他双手掐着太阳穴,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书房里烟雾缭绕,把他团团包围,好似永远走不出浓浓的烟雾。嘀零零,一阵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