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见话题已经引到正道上,黎诺微微一笑,坐直身体:“雪溪,既然你说我坦率,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其实今日来除了庆贺你生辰,还有一件重要;事要与你说。”
难得看她神色严肃,必有正事,雪溪也认真起来:“是什么事?”
黎诺深深看了他一眼:“雪溪,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是否已经……开始为应斜寒办事?”
雪溪微微一愣,并没有立刻回答:“为什么这样说?”
“中秋那日你登门摄政王府,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其实你当日真正;目;只是想让我知道,我在外边有了一个新身份,是康靖伯府;唯一血脉。有了这个铺垫在前,才有中秋夜应斜寒拆穿这个谎言在后。你们配合;极好,将信息露给我,让我知道傅沉欢一直在骗我。这一前一后设计;天衣无缝,绝不可能是一个巧合。”
她娓娓道来,说;不紧不慢,娇脆;嗓音回荡在耳边。雪溪渐渐面露羞窘之色,低头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字:“是。”
“你猜;不错,那日我确实受应斜寒之托。”
旋即他解释道:“可是诺诺,我做这些绝没有伤害你;意思。在夏朝为质,我总要找一条生存下去;路,但应斜寒要我做事,我也会斟酌,并非毫无底线任他差遣。只是……他让我做;这第一件事,我就无法拒绝,我不愿看你被蒙蔽,想让你知道真相。”
果然。
雪溪这位北漠质子,在小皇帝应斜寒与傅沉欢这两个阵营之间,还是如原书中一样,选择站在应斜寒那边。
其实无论他承不承认,黎诺心中都有数了,至于他;解释,也并不重要。黎诺道:“雪溪,这些我都明白,你处境艰难,我心里是知道;。况且,今天说这些并不是来责怪你,我只是想……和你们站在一边。”
“……什么?”
黎诺重复:“我想和你们站在一边。”
雪溪缓慢;眨了两下眼睛,嘴唇微微翕动,向前倾身:“诺诺你——你是不是恢复了些许记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黎诺否认,“我;记忆还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起来。但并不妨碍我查证了中秋夜那日应斜寒对我说;话——他说;;确是真;,我并不是什么康靖伯流落在外;唯一女儿,我;父亲乃是前朝安王,而傅沉欢……他竟真;亲手杀了我;所有族人。”
雪溪眉毛慢慢拧起,有些心疼;看着黎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劝慰;话,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只低低说了句抱歉。
黎诺垂下眼眸。
雪溪待她;确好,他神色中;怜惜与不忍也都做不得假,对于他这样纯粹;善意,她却只能加以利用,而无法回报以真心。
她对不起他。
然而,脑海中又浮现傅沉欢;模样,她心头渐渐软下去。为了沉欢哥哥能活着,她别无选择,只能压下心中;歉意。
这样想着,黎诺再望向雪溪时,已经换上恰到好处;漠然微笑。
“雪溪,其实你不必说什么同情怜悯;话,那些不重要,”黎诺垂眸,将早就打了多遍;腹稿缓缓说出,“无论傅沉欢有多么喜欢我,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我是万万不会跟他在一起;。可你也知道,我力弱,一个人终究做不成事,但若我们可以结盟,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你与应斜寒有头脑有才干,手下能用之人无数,况且背后还有皇上;支持,而我,我有傅沉欢;信任。眼下,我就要跟他一起去青川了,我想请你替我跟应大人与陛下传个话,若他们有什么针对于傅沉欢;计谋,可否算我一份?我就在他身边,无论做什么事都很方便,必定能出一份力。”
黎诺说完很久之后,雪溪都有些愣愣;,他发呆;时间太长,黎诺心中禁不住有些打鼓。
她一点也不擅长古代权谋一类;任务,对于这种谈判也并没有全然把握。这次来,她在心中推敲数遍,做了充足准备,但依然有很多不确定性,就像此刻,雪溪听完她;话,他;反应却和自己想象中大相径庭。
黎诺等了一会儿,问道:“你有何顾虑可以说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力量弱小,难以成事?”
“不,当然不是这样,”雪溪连忙否认,“诺诺,我是觉得……你只是一个柔弱姑娘,该无忧无虑,实在不该卷入到这些事情中来。”
原来他只是想这个,黎诺松下一口气;同时,又觉无奈惭愧,只说:“你不必想这些,我已身处其中,逃不掉;。我来见你带了十足;诚意,你若想再考虑,我也可以等。”
雪溪道:“诺诺,我并非不信任你,我知道你是个很有主意;姑娘,只是我刚才还犹豫一件事……其实,无论我与应斜寒如何做,这是我们与傅沉欢之间;事情,可你——你和他……”
“诺诺,恕我直言,人生在世,到底是自己真正喜乐重要一些;。那日中秋我去拜访,见你谈及王爷神色飞扬,显然对于他有些情分,此刻你来寻我,却是狠辣到底。”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