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寒和米格尔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米格尔翻来覆去,许久都没有睡着。
顾寒知道米格尔是在担心恩格特,起身把床头的暖黄色小灯打开,将米格尔抱在怀里,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米格尔的鼻尖,带了些安抚的意味,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陪着米格尔。
米格尔抬眼看着顾寒,雄虫深邃的黑瞳里充满了担忧,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知怎的,米格尔突然很想亲吻顾寒,非常想。
于是,米格尔伸手圈住顾寒的脖颈,翻身将顾寒压在了身下,慢慢的靠了过去。
顾寒非常顺从的由着米格尔亲,唇齿相依带来的柔软触感,给了米格尔莫大的安全感,让他感觉到了安慰和愉悦。
半晌后,米格尔将头埋在顾寒的肩窝处,止不住的喘着粗气,反观顾寒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顾寒一手搂着米格尔的腰,另一只手放在米格尔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他柔软的金色头发,吻了吻米格尔金色的发梢。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米格尔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只听他缓缓开口道:
“雄主,其实……我挺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有些伤心。”
顾寒搂着米格尔,轻轻的嗯了一声,静静的听着米格尔说话。
“从我记事开始,雌父身上的伤口就好像从来没有好过一样,每次我路过雌父的房间时,都能听见里面传出挥舞鞭子的声音,雌父眼中的疲惫和厌恶我看到清楚明白,但弱小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我不是一只合格的虫崽,我没办法救他,我只能选择逃避,我以为逃到看不见的地方,我就会感觉轻松,然而事实往往与我所想的相反,我不仅没有感到轻松,反而会更加的担心,每每午夜梦回,我都会梦见雌父那满身血淋淋的伤口,以及他那如一滩死水一般的目光。”
“后来,我有了些军功,我想着,我应该可以保护他了,至少能够让他不再被鞭打,可事与愿违,我依旧只能忍气吞声,就因为我那亲爱的雄父是一只B级的贵族雄虫,我只能任由他辱骂鞭打,若是我不服从他,他就会将气撒在雌父身上,我没有办法。”
说到后面的时候米格尔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米格尔第一次给顾寒说以前的事情,顾寒知道米格尔以前过得很不好,所以从来不会提起这些,他不想米格尔因为这些事伤心。
但顾寒忘记了,有些伤疤不是不提起就会痊愈的,它只会在暗处发烂流脓,一旦触碰到便会疼痛不已。
顾寒知道此时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他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米格尔,安抚着他。
米格尔感觉到了顾寒的安慰,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他回想起刚才视频中恩格特看向那只雄虫的眼神,不再古井无波,反而盈着些许的希望,他很震惊,也很高兴。
这次米格尔被派去保护自己的雄父,但当他带着部下去到卡莱尼的府邸时,那只雄虫正在和自己的雌侍寻欢作乐。
因为上次宴会顾寒打了他的原因,他在看见米格尔时,开口便是一阵辱骂,没有丝毫把米格尔当做自己的虫崽去看待的意思,满口污言秽语,那一瞬间,米格尔不得不承认,他生出了一种要是卡莱尼也能随着这次的事情横死就好了的想法。
不知是不是米格尔的眼神太过于冰冷,卡莱尼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抄起手边的杯子边往米格尔身上砸去,不过米格尔的反应可比他迅速得多,在他拿起杯子的那一瞬间变躲开了。
这件事情之后,米格尔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把自己的副官留在了这,自己申请去保护其他雄虫了。
之后,米格尔又抱着顾寒说了许多话,顾寒大多时候都是静静的听着,默默陪伴着他,直到米格尔睡着之后,才起身关掉床头灯,紧紧拥着米格尔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米格尔睁开眼睛时,顾寒已经不在床上了,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的失态,米格尔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其他虫面前展现过自己脆弱的一面了。
米格尔摇了摇头,将自己摇的清醒了些,然后麻利的下床洗漱,穿好军装,走到了楼下。
顾寒还是如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做着早餐,见米格尔下楼,放下手中的厨具,走过去在米格尔唇角落下一吻,然后咧嘴一笑:
“早安,米格尔,这是今天的早安吻。”
这一如往常一样的氛围,让米格尔感到安心,心底最后的那一缕不好意思也随着这一吻飘散。
他抬起头,学着顾寒也咧嘴一笑,回吻了顾寒,道:“早安,雄主。”
米格尔不常笑,但因为顾寒经常言笑晏晏的,爱屋及乌,米格尔也时不时地会学着顾寒的样子对着顾寒笑。
顾寒对此非常满意,他喜欢看米格尔笑起来的样子,他想要米格尔每天开开心心的。
谁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日子还是如往常一般,细水流长,慢慢的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