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脸上的惊容尚未完全褪去,他看向耿老,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迟疑“耿老,这三件……”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震撼全部吞咽下去,然后缓缓开口“可都是货真价实、能上大拍压轴的硬通货啊!”
陈阳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香插放回原处,生怕一个不慎就损坏了这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特别是这件香插,那种金碧辉煌的效果,我在故宫博物院都只见过寥寥几件。”陈阳手里拿着这件香插,眼中闪烁着专业鉴定师特有的光芒“耿老,您看这工艺,这保存状态,如果送到国外,不得上千万呀”
“而且一旦开拍,必然会引发激烈竞价,最终成交价不敢想呀!”陈阳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这要是送去海外,一旦成交,可就真回不来了!”
陈阳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之色“您想想,这些都是咱们华夏的国宝级文物,流失到海外,那就是永远的损失啊。”
“这代价是不是……”陈阳欲言又止,显然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质疑耿老的决定,但作为一个热爱文物的人,看到这些珍贵的文物即将远走他乡,心中实在难以平静。
耿老静静地听着陈阳的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反应。过了片刻,耿老呵呵一笑,摆摆手,神态轻松却自有决断“小子,你的担心老夫理解。”
“但你要明白,既然已经跟战车国罗勒比庄园达成了协议,要唱好这出''瓷戏'',就必须按规矩来。”
耿老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不仅仅是一场生意,更是一场博弈,一场关乎国家颜面的较量。”
“咱们华夏方面自然要拿出足够的诚意,不能光用些破烂高仿去糊弄人。”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样一眼就被看穿了,反而落了下乘,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来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更重要的是,会让那些洋人看轻咱们华夏的实力和诚意。”耿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慨。
说着,耿老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中透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智慧“总得有几件能真正撑住场子、经得起推敲的''真家伙'',才能让那些眼高于顶的洋人心甘情愿地掏钱。”
“并且相信他们买到的是''精品''。”耿老的话音刚落,就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阳一眼。
“你要知道,这些洋人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傻子,他们身边都有顶级的专家顾问。”
“如果咱们拿出的东西不够分量,不仅这笔生意做不成,还会影响后续的合作。”
他顿了顿,看着陈阳,眼神意味深长“放心吧,小子。”
“这些东西的出境,都是走了明路的,该报备的都已经上报过了。”
耿老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以为我拿件物件给你,你就能出关了?每一道手续,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严格的审批。”
“上面点了头,海关那边绝无问题。”他拍了拍陈阳的肩膀。
陈阳闻言,心中稍安,对耿老的能量和谋划又有了新的认识。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者,背后的能量有多么惊人。能够让这种级别的国宝合法出境,需要多少关系,多少人脉,又需要多少智慧和手段。
陈阳恭敬地拱手“有耿老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这责任重大,晚辈定当竭尽全力,确保万无一失。”
他的语气变得坚决起来,“既然耿老您已经安排妥当,那晚辈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一切听您指挥。”
“嗯,”耿老满意地点点头,捻着胡须问道,“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一百件''演员''可都挑选齐整了?”他的眼神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可不能掉链子,这些''演员''的质量,直接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
“准备得差不多了,正想请您老最后把把关呢。”陈阳说着,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不过这些东西比较特殊,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他看了看四周。
说着,陈阳伸手向后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耿老,后堂说话。”
“糖豆、老三,前面看着!”陈阳转身,示意耿老跟自己去后堂。
到了后堂,耿老刚一踏进门槛,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整个后堂犹如一座古玩的海洋,大大小小的瓷器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每一个角落。
木制的博古架从地面直达屋顶,层层叠叠地陈列着各色器物;地面上更是见缝插针地摆放着一排排瓷器,有的用软垫垫底,有的直接放在木盒中。青花、粉彩、斗彩、釉里红,各种釉色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宛如满天繁星。
耿老的目光在这些瓷器上快速扫过,凭借多年的经验,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都是些价值不高的物件——大多是清代晚期或民国时期的民窑产品,虽然工艺不错,但在古玩市场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中下等货色。
有的釉面略显粗糙,有的器型稍有走样,有的纹饰描绘得不够精致,这些细微的瑕疵在耿老这样的行家眼中,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一般显眼。
陈阳注意到耿老略显失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