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
在放大镜的强光照射下,那些看似随意的色斑似乎有着某种规律。他调整着角度,让光线从不同方向照射,渐渐地,他发现在青花料最深沉的色斑掩盖之下,竟然隐藏着什么东西。
“这是……”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了!在那层层青花料的遮掩之下,竟然极其隐晦地、用近乎微雕的神奇技艺,镌刻着四个细如发丝、小如芝麻的字迹。
那字迹精细得令人发指,每一笔都不超过头发丝的十分之一,却笔画分明,结构严谨。
他眯起眼睛,凑得更近,几乎鼻尖都要碰到渣斗了。在强光和高倍镜的双重作用下,那四个小字终于完全显现出来,如同从历史深处浮现的幽灵
“青…山…居…士……”
每个字都是楷书,笔力遒劲,虽小如微尘,却神韵俱足。这四个字像是用最细的针尖刻制而成,隐藏在青花料的最深处,若非专门寻找,绝无可能发现。
“青山居士?”这四个字如晴天霹雳般击中耿老的心脏,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如遭雷击,霍然抬起头来。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脸上写满了极度的震惊、困惑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的手开始颤抖,放大镜差点掉落在地。他看看那四个隐秘至极的小字,又看看眼前这件在他眼中“完美无瑕”、足以媲美故宫珍藏的宣德渣斗,大脑一片混乱。
“青山居士……青山居士……”他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因为过度震惊而有些变调,“这……这是……这怎么可能……这是……赝品?”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不敢置信。
他再次拿起渣斗,手掌感受着那温润如玉的胎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耿老声音变得尖锐起来,“这手感、这份量、这釉光、这青花的发色……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怎么可能是仿的?就连故宫的那件标准器也不过如此!”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这种认知的颠覆让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专家几乎要崩溃。
陈阳静静地看着耿老的反应,脸上带着预料之中的微笑,点头确认道“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的仿品。”
“正是出自青山居士的手笔。他老人家仿古制器,有个独特的习惯,会在极其隐蔽的地方留下自己的标记,这既是对自己技艺的自信,也是对后世的负责。他说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留个记号,免得后人争议。”
耿老听完陈阳的解释,如梦初醒,却又更加震撼。他再次拿起放大镜,几乎是扑到那件渣斗上,像个着了魔的人一般,反复确认那四个小字。他从不同角度观察,用不同的光线照射,每一次确认都让他更加震惊。
半晌之后,他终于缓缓直起腰来,像个背负了重担的老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似乎要把胸中所有的震惊和感慨都吐出来。
他脸上的震惊之色虽然未退,但已经转化为无比的赞叹和深深的感慨“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
他摇着头,苦笑道“陈阳啊,若非你这个提示,我这把在古玩界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老骨头,今天估计就要在这里栽个大跟头,打眼打到姥姥家去了!”
“这青山居士的手艺,简直是鬼斧神工,足以乱真啊!”
耿老将渣斗放到了桌面上,动作极其小心,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件瓷器,而是一件稀世珍宝。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颤抖着,眼中的震撼久久无法平息“不,就算你告诉我这是仿的,我……我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这已经不是仿造,这是……再造乾坤啊!简直是鬼斧神工!”
耿老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荡“我做了这么多年古玩,见过无数仿品,可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这简直颠覆了我对仿古工艺的认知!”
说着,耿老低头想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陈阳,这个青山居士,是不是上次你夜拍时候,那件元青花”
他的话语中带着试探和确认的意味,显然是想要证实心中的某个猜测。
没等耿老说完,陈阳便笑着默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耿老,青山居士绝对是做赝高手中的高手!”
陈阳的声音中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和自豪“他的技艺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可以说是当今仿古界的泰斗级人物!”
“上次我就联系到了他,”说着,陈阳伸出三根手指,声音变得更加郑重“这次我花重资,让他做了三十件明清精品瓷器!”
陈阳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足以以假乱真!”
耿老听完默默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既有赞叹,也有担忧。随后又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层的问题。
最后他抬头看向陈阳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意味“有这等主演,何愁洋鬼子不上钩?”
耿老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沉的感慨“但陈阳,你可要小心啊,这样的技艺若是被有心人利用……”
“陈阳,你这次……真是找到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