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气氛剑拔弩张,秦浩峰站在通往内间的帘子前,像根被压弯的竹竿,伸出的手臂微微颤抖,却仍倔强地拦在几人面前。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干巴巴地重复着“几位老板,有话好好说……”
可童老板哪里容得下他这副模样,挺着啤酒肚往前一挤,手指几乎要戳到他脸上,喷着唾沫星子吼道“好好说?你算哪根葱!叫陈阳那小子出来!”
鹿老板也不甘示弱,肥硕的身躯挤到另一边,一把推开秦浩峰虚张声势拦着的手,阴阳怪气道“哟,这是要护主呢?你护得住吗?”
另外两个老板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似的堵住秦浩峰,时不时推搡他一把,嘴里骂骂咧咧“滚开!别挡道!”
秦浩峰被推得踉跄几步,后背抵住内间门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后堂内,陈阳和耿老脸色同时一沉。陈阳拳头攥紧又松开,指节发白,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童老板和鹿老板,上回送劣质仿品被当众揭穿,脸都丢尽了,今天居然还敢闹上门来,更过分的是,居然挑耿老在的时候来!
耿老一生经历风浪无数,此刻听外间这阵仗,眉头紧锁,脸上已罩上一层寒霜。他目光转向陈阳,微微颔首,那眼神里的深意分明是让他稳住局面。
陈阳心领神会,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翻涌的怒意强压下去。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已恢复平静无波,甚至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迈步走到内间门口,手指轻轻捏住门帘,猛地一掀,大步跨了出去。
耿老负手缓步跟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心头,那沉静却威严的气场,让外间嘈杂的声音都顿了一瞬。
外间场面混乱依旧。
童老板正对着秦浩峰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他鼻尖,那手指头在秦浩峰眼前晃来晃去,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嚣张气焰。
鹿老板则叉着腰,眼神像探照灯似的扫来扫去,那模样活像在自家后院巡视领地。另外两个老板则一左一右,像两堵墙似的堵住秦浩峰,时不时推搡他一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秦浩峰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死死抵住内间门框,脸涨得通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心里叫苦不迭,却又不敢松懈,只能张开手臂,像只困兽般徒劳地试图阻拦几人靠近内间。
劳衫灵活的游走于几人之间,帮秦浩峰解围。
见到陈阳从内间缓步而出,秦浩峰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哥,他们——这帮人跟疯了一样,话也不说清楚,进门就闹!”
“我都快被他们推搡到内间门口了!”
陈阳脚步一顿,目光扫过秦浩峰略显狼狈的模样,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随即,他神色平静地走到秦浩峰身前,身形虽不魁梧,却自然而然地挡住了秦浩峰,也将对面四人的视线切割开来。他站定后,并未急于开口,而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缓缓扫视着童、鹿等四人。
这目光冷冽如刀,带着一股无形的气场,瞬间压住了场面。方才还喧闹不已的四人,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方才推搡秦浩峰的动作也收敛了许多。
陈阳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几位老板,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在我陈阳的店里,对我的人大呼小叫,推推搡搡,怎么,几位是来砸我场子的?”
他语气微沉,带着一丝警告,“我告诉你们,砸场子可以,但要凭眼力。”
“像你们这样闹,这里要是打碎一件物件,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到时候,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童老板见陈阳出来,原本被秦浩峰拦住的憋屈感找到了宣泄口,气焰再次高涨。他挺着肚子往前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陈阳脸上,粗声粗气地吼道“陈阳!你少来这套!”
“装什么蒜!我们还以为你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呢!”
一旁的鹿老板见状,也立刻跳了出来,尖细的声音里满是愤慨“陈老板,不是我们想闹事,是你做的事实在太——”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陈阳身后缓缓走出的老者。那老者虽然面容平静,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正是耿老。
他几乎是本能地扯了扯童老板的衣角,力道不大,却带着几分急促。童老板正骂得起劲,被这一扯打断,不满地回头瞪了鹿老板一眼,刚想发作,却见鹿老板拼命使眼色,眼角余光瞥见了从陈阳身后走出的耿老。
童老板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也变了变,嗓门不自觉地放低,声音里的嚣张气焰去了大半。
鹿老板反应极快,脸上瞬间堆起近乎谄媚的笑容,几乎是抢在所有人之前,隔着陈阳就向耿老躬身拱手,语气恭敬得与方才判若两人“耿老!晚辈姓鹿,在江城经营一家小古玩店,万万没想到耿老您大驾光临江城!方才我等粗鲁无礼,实在罪过!打扰了耿老清静,还望耿老恕罪!”
童老板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知道耿老的的分量,只得跟着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声音也刻意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