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门!真正的嘉靖五彩!”童老板几乎把脸贴到了罐子上,呼吸急促,眼中放光,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这器型,这彩头,这画意!”
“尤其是这矾红彩,深沉厚重,只有嘉靖朝才有这个味儿!”
“耿老,您来看,这釉面,温润如脂,光泽内敛,这就是明代官窑的独有风韵!”童老板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手指在空中比划着,“还有这青花的发色,浓淡相宜,层次分明,青中泛紫,这是正宗的苏麻离青啊!”
“耿老,上手一掂,这压手的感觉,这胎骨的致密感……错不了!绝对真品无疑!”童老板小心翼翼地托举起大罐,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历史厚重感,“这重量,这手感,仿制品绝对做不出来!”
“你们再看这鱼的绘制,每一尾都栩栩如生,鳞片纹理清晰可见,这种笔触的流畅度,这种神韵的把握,只有明代宫廷画师才有这个功力!”童老板指着罐身上的鲤鱼,眼中满是痴迷,“特别是这几尾鱼的眼神,你们看,是不是仿佛有灵性在其中?”
鹿老板也在一旁啧啧称奇,绕着桌子走了半圈,从各个角度欣赏,嘴里不停地说道“稀世珍品啊!嘉靖五彩存世本就稀少,带盖且保存如此完好的大罐,更是凤毛麟角!”
“不,是极其稀少!”鹿老板的声音颤抖着,“全世界博物馆里,这种级别的嘉靖五彩大罐,满打满算也不超过十件!”
“而且大部分都有残损,像这样完美无缺的,更是寥寥无几!”
“你们看这盖子,原装原配啊!”鹿老板指着盖顶,“这宝珠钮的造型,这火焰纹的刻画,和罐身的风格完全一致,绝对是一套的!现在市场上,光是一个原配的盖子,就价值连城!”
“还有这款识,''大明嘉靖年制'',字体端庄有力,青花发色纯正,这是标准的官窑款式!”鹿老板俯身仔细观察着圈足内的款识,“你们看这笔画的转折,这字体的结构,丝毫不差,这就是皇家御用的水准!”
“这艺术价值、历史价值……无可估量!”鹿老板直起身,面色潮红,“这不仅仅是一件瓷器,这是明代宫廷文化的活化石,是那个时代工匠精神的结晶!”
“嘉靖皇帝在位四十五年,是明代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他对道教的痴迷,对色彩的偏爱,都体现在这件作品上!”鹿老板越说越激动,手势也越来越夸张,“这种浓艳的色彩搭配,这种富贵堂皇的气派,完全就是嘉靖朝的时代印记!”
说着,鹿老板瞪圆了眼睛看着陈阳,脸上的表情从痴迷转向了愤怒,“陈阳,这种镇国之宝级别的重器,你也敢往外送?你这不仅仅是倒买倒卖,你这是在刨咱们文化的根啊!”
“这是我们华夏民族的瑰宝,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珍贵遗产!”鹿老板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你把它卖给外国人,就是在出卖我们的历史,出卖我们的文化!”
“这种国宝级的文物,应该供奉在博物馆里,让子孙后代都能瞻仰学习,而不是被你当作商品来牟利!”赵老板指着陈阳,满脸的痛心疾首,“你这样做,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五百年前的宫廷御器,承载着多少历史的沧桑,多少文明的积淀!”钱老板的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你一个电话就要把它送出国门,你的良心何在?”
“这件嘉靖五彩大罐,如果拍卖的话,至少上千万!”鹿老板伸出两根手指,声音颤抖,“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到!你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要送出国去?”
“陈阳,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能这么做!”童老板痛心地摇头,“陈阳,你这是犯罪,这是对祖国文化的犯罪!”
童老板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声音嘶哑“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可是嘉靖朝的宝贝啊!嘉靖五彩,那是什么概念?那是五彩瓷的巅峰!”
“这鱼藻纹,这矾红彩,这胎质,这釉色,哪一样不是稀世珍宝?这要是流到海外,咱们老祖宗的脸往哪儿搁?”
鹿老板不甘示弱,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附和道“就是啊!多少国宝就是这么出去的?这嘉靖五彩大罐,存世量本就一只手数得过来,还带原盖!”
“这要是让洋人拿去,研究个通透,咱们子孙后代想看一眼都难!这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损失,更是文化上的断根啊!”
他顿了顿,痛心疾首地指着陈阳,手指都在微微发抖“陈阳,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干出这种事?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这老祖宗留下的技艺吗?”
两人一唱一和,将这嘉靖五彩鱼藻纹大罐的珍贵之处翻来覆去地渲染,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拎出来大书特书,把流失海外说得如同天塌地陷般可怕,把陈阳直接钉死在国贼的耻辱柱上。
童老板与鹿老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那嘉靖五彩鱼藻纹大罐上,陈阳则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抿嘴笑着看着两人。秦浩峰和劳衫在旁边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堆满了笑意,耿老听几人说着,轻轻扫一眼陈阳,看他的态度表情,这一定是件赝品。
陈阳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童老板和鹿老板的表演更像是独角戏,尴尬地卡在喉咙里的词句硬生生被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