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放在下边、崔锦程那处。碍于桌帘遮挡视线,朱可瑛瞧不见她下边手在干嘛,但见崔小少爷紧咬薄唇眉目忍耐,怕是没少干坏事。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朱可瑛火冒三丈,将酒杯重重敲下。原本朱可瑛也是厌恶参加这种宴会的,但是听说段乞宁被封为县主,可以在宴会上见到她,朱可瑛这才央求母亲携上她一道。朱家主还以为祖坟冒青烟,她家妮宝终于开窍知晓社交的重要,连夜烧高香。
但她只是想见到段乞宁后,把那日在茶楼撞见崔青衍的事情相告,想让段乞宁留个心眼:崔青衍那孩子说不定是尚佳和的。眼下这场面,朱可瑛显然是气着了,作为惩罚,她才不要告诉她!就让段乞宁这个舔狗被蒙在鼓里吧!
朱可瑛把酒狠狠咽下肚。
正如朱可瑛猜想的那般,段乞宁的手在下边干坏事。她左手撑着脑袋,眉色看上去慵懒随意,右手却在揉搓被酒水湿透的那块。小厮的衣裳用料并不好,揉碎一把,褶皱扎手,段乞宁松开,指节轻盈宛如细小游蛇,探头探脑地掀起衣裙进去,置于里头湿透的衣料上。空气中还漂浮着残余酒香,段乞宁弯唇浅笑,手指纠缠。少年绷紧身躯,僵硬得好似块石头,垂于大腿两侧的手背泛起青涩筋脉,指骨间的韧带随他攥紧手心心的举动轻扯,连带着他的袖口都有些微微战栗。崔小少爷低垂眼睫,颈脖间爬上一丝驼红,很快那暧.昧的绯红爬到面上和耳尖,他的呼吸随之短促。
崔锦程猝然攥住段乞宁的手腕,似在无声抗拒。段乞宁低头不动声色扫一眼,顿住手但没抽离,手掌覆盖笼罩着湿透的那方,感受他愈来愈沉的呼吸。
崔锦程的胸腔在起伏,发丝儿都在打颤,先前挺如松柏的背脊而今弯折躬起,克制得痛苦。
段乞宁贴了贴他的胳膊,话语像是警告,又像是玩味:“都在看你哦,可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言罢,她离开些,缓缓绕圈,捋平内衫褶子。崔小少爷咬红的薄唇边溢出几声,眼尾噙着委屈和难捱,犹如被一层春雾笼罩,他缓缓地松开段乞宁的手。
段乞宁了然,潜藏在眼底的坏笑愈发潮湿。她的小少爷,面上端的清冷如月,“不要在外面”“不可以这样”,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怕人瞧见,怕人看破……可若真到了穷途末路濒临崩溃的场面,少年又罪恶地享受这种冲破礼教束缚的背德感……他真的好贱。
崔锦程自己也这么想,他真是个贱骨头。
不然为什么,他会松手,为什么会顶着熙熙攘攘的宾客,弯腰驼背强忍肩颈的颤抖,在忍受不住时,捂住自己的嘴巴……他不敢放声呼吸,眼角有泪打转,耳尖红润得快要滴血。在崔锦程躲闪着,接触到邵驰和赫连景他们阴沉发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眼神后,崔锦程遽然明白了他此刻这样做的另外一个原因:这是他炫耀的资本,是赢过另外三个男人的殊荣。那种“段乞宁只会对他这么做"的优越感溢于言表,少年的剪水秋眸中盛开愈发春风得意的晦暗,又被他用破碎和屈.辱掩埋。崔锦程一副难以忍受快要决堤的模样,侧身逃避,段乞宁紧追过去,身躯与他紧紧相挨。
“宁少主……放手…你不是要把我送人吗?”段乞宁望着前方潺潺流过的河渠,漫不经心地道:“你这个样子,她会更喜欢的。”
“……“崔锦程摸不准她到底要不要把他送给赫连晴,口口声声说是把他写成贺礼,可他今日跟在后面听得真切,段家送出的均是商队走南闯北搜罗来的稀罕物什,可没有儿郎的名字。
“放开我……”他咬牙发着颤儿道,声音绵细夹杂气音,透着一种欲拒还迎。段乞宁如他所愿松手,便见那少年懵然失神须臾,不过很快恢复平静跪好。这时,御前女使高喝:“二凰女到!”
四下寂静,众人的目光皆齐刷刷投射向凰宫宴墙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