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在一众黑甲亲卫的簇拥下,策马缓缓穿过战场。
当正面战场崩溃后,下关城破也就不难了。
下关城的城门被重炮轰成了满地燃烧的碎木,不多的守军被奉军砍瓜切菜般收拾了。
奉军攻城没过半个时辰,此城便彻底易主。
如今保存完好的几处城墙上,倭军的旗帜被粗暴地扯下,踩在奉军士兵沾满血泥的靴底。
猩红的奉字血旗在城头冉冉升起
城内外的战场一片狼藉,巨大的炮坑随处可见,如同大地狰狞的伤口。
炮坑内壁焦黑,坑底积着浑浊的血水,漂浮着破碎的甲胄和残肢。
一队奉军士兵粗暴地驱赶着数十名被俘的倭兵,往炮坑边缘走去。
路过李彻身旁后,齐齐站住脚行了个礼。
在炮坑旁边站定后,倭兵们早已魂飞魄散,涕泪横流地嘶声求饶,胆小的已经瘫软在地走不动路。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带队军官一句简短的命令
“填坑!”
弓弩手面无表情地上前,在坑边列队。
弓弦震颤的嗡鸣汇成一片,箭矢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
坑中瞬间爆发出阵阵惨嚎,随即又被箭矢入肉的闷响声淹没,一头又一头鬼子惨叫着掉入坑中。
很快,坑底便只剩下无声的狼藉。
军官踢了块石头下去,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下平整多了。”
李彻面无表情地策马经过,目光甚至没有在那填满血肉的炮坑上停留片刻。
此战不留俘虏,是早就说好的。
如此做法并非只为了泄愤,更多是为了后续战事顺利。
自踏入倭国以来,这些矮小却顽劣的生物反抗得愈发激烈。
奉军以往对战败倭兵采取‘以工代杀’的策略,本是为了获得免费劳动力,现在反而给了它们一种错觉
只要放下武器,就能活命。
能活命,就有机会再反戈一击!
李彻就是要用这屠城和坑杀,将这些错觉彻底碾碎。
反抗,唯有死路一条!
不反抗,至少还有机会去种土豆、挖矿。
行至残破的城门口,李彻刚准备进城,忽然听到周围的契丹骑兵兴奋地嚎叫出声。
李彻循声看去,却见契丹骑兵们皆抬头望天,对着天空指指点点。
他也抬头看去,却见一道绚丽的七色彩虹恰好横跨天穹,撕裂了尚未散尽的铅灰色云层。
清冷的光辉洒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上,倒是多了几分诗意。
李彻不由得勒住马,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他侧头对身旁须发皆白的文载尹说道
“文老你看,连老天都在为奉军贺胜。”
文载尹干瘦的身子微微一颤,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干笑。
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敢接话。
殿下的话语,有时真是离经叛道得令人心惊肉跳。
这等杀戮之事,上天有德不埋怨已经极好了,怎么可能引得老天贺喜?
李彻见状,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这古人就是迷信,自己平了小日子的城池,老天凭什么不恭喜?
当年倭寇在中华肆虐之时,也没见老天出来保佑一二,如今自己替他办了事,道个喜不是应该的?
可惜还没找到敌酋海部宗贞。
正面战场虽然大胜,但十余万倭兵不可能尽数剿灭。
有不少倭兵跑了出去,王三春已率领轻骑去追了。
海部宗贞也未必就是跑了,没准死在乱军之中,也没准是藏起来了。
李彻对此并不太在意,一个败军之将而已,放走了还能让他和天皇继续内斗。
更重要的是,下关城这最后的硬骨头终于被啃了下来。
这就意味着,奉军通往倭国京都的道路,已然洞开。
城内街道上,契丹骑兵的呼哨和怪叫声此起彼伏。
作为对耶律和和契丹骑兵的奖赏,李彻允诺了他们第一个入城的特权。
说是第一个入城,其实就是第一批抢劫的委婉说辞。
古时候,领军将领为了激励将士们,经常许诺攻城之后,军队可以取消军纪几天。
其实就是变相允许他们入城抢劫。
奉军军纪严明,从未有过纵兵抢掠的传统,李彻也担心麾下将士对此事心有抵触。
而契丹人生于草原,长于劫掠,屠城灭户如同家常便饭,正是做这脏活的不二人选。
也属于是专业对口了。
一名契丹骑兵追上在街道上巡视的耶律和,兴奋地问道
“将军,接下来咱们咋整?”
耶律和随手抹了把溅在面甲上的血点,笑骂道“蠢货!抢劫都不会?”
“别都傻站着,招子放亮点,奔着城中心去,去最高、最阔气的房子。”
“见着会喘气的,甭管男女老幼,先砍了再说。要是碰见拿武器的,就扯开嗓子示警,这都不会做,别说你是契丹人!”
手下契丹骑兵们爆发出一阵粗野的哄笑,随即如狼群般呼啸着,策马冲向城池深处。
李彻在亲卫的环绕下,漫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