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铁骑浩荡而出,无视沿途戒备的目光,径直开到帝都巨大的城门楼下。
城门口早已严阵以待,大批士兵持戈林立,紧张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
一名身着禁军将领铠甲的军官紧握着剑柄,硬着头皮上前,对着马上的李彻和李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态度尚可,礼节也无可挑剔。
然而,一口浓郁的江南口音,却暴露了他的来历
“末将参见奉王殿下、燕王殿下!恭请二位殿下止步。”
李彻勒住战马,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
被这位威名赫赫的天策上将用目光锁定,那将领只觉得压力如山,冷汗涔涔。
但有军命在身,他仍强自镇定地开口
“陛下有令,诸王归京,不可携带随从兵马入城,还请二位殿下单独入宫觐见。”
李彻身侧的李霖冷笑一声“陛下有令?还是东宫太子有令?”
那将领脸色一白,旋即挺直腰板,正色道“自然是陛下旨意!”
李霖声音转冷“本王如何信得过你们?如何保证本王与奉王的安危?!”
那将领倒是早有准备,不卑不亢地回道
“二位殿下乃是归京觐见,只要谨守臣礼,无逾矩之举,在这天子脚下、京师重地,又能有何等危险?”
李霖还欲斥责,李彻却抬手阻止了他。
他目光落在那将领身上,声音平静“这位将军,本王不带兵马,可否带几名贴身亲随?”
将领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李彻身后,只见胡强、秋白、赢布、曲近山几名悍将站成一排,威风凛凛,煞气凛然。
尤其是那手持粗壮铁棒的壮汉,观之非人,倒像是野兽。
他心中顿时一紧。
奉军将领之悍勇天下皆知。
太子殿下早有命令,绝不可放这些煞星入城。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回殿下,陛下严旨,只请二位殿下孤身入内。”
李彻沉默片刻,似是妥协,再次开口道
“既如此,本王需带一名文书随行,记录觐见事宜,这总可以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霍端孝立刻上前一步,淡然地看过去。
他一身青衫,身形瘦削,面容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文弱之气,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与胡强等人形成鲜明对比。
那将领打量了霍端孝几眼,见其确实一副标准文书模样,毫无威胁。
心想刚刚连续驳了奉王两个要求,若再拒绝,恐怕对方立刻就要翻脸。
反正自己接到的命令是,只要奉王踏入城门便即刻控制‘保护’起来,多一个羸弱书生,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稍作权衡,便拱手道“殿下思虑周全,此请合乎情理。”
李彻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翻身下马。
李霖冷哼一声,也随之下马,与霍端孝一左一右,立于李彻身后。
李彻看了一眼身后满脸忧色的秋白等人,嘱咐道“守在此处,等我出来。”
秋白等人心领神会,无声地重重拱手。
两千骑兵默然而立,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城门方向。
那守门将领见李彻终于配合,心中稍安,侧身催促道
“殿下,请吧。”
李彻却并未立刻迈步,反而笑道“将军莫急,还有一物未取。”
将领微微一怔,面露疑惑。
只见一名奉军骑兵迅速上前,将一杆用黑色布帛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体,恭敬地递到李彻手中。
看那形状长度,将领下意识以为是什么奇门长兵,心中顿生警惕,开口道
“殿下,您的佩剑弓矢皆可携带,但这般长的兵器”
奉王、燕王之勇武乃诸藩王之最,虽然那将领觉得一个皇子即便有勇武之名,也不会强到哪里去,但心中多少还有些谨慎。
只是不知,城中场地狭小,又不可能展开马战,带这么长的兵器又有何用?
李彻单手握住那长杆,微微一笑道
“将军多虑了,此非兵器,乃是本王献给父皇的礼物,以表孝心。”
听闻是献给皇帝的礼物,那将领也不好再强行阻拦。
只得压下心中那丝不安,再次侧身“殿下,请。”
李彻面色平静,单手提着那裹布长杆,在李霖和霍端孝的护卫下,缓步走向那幽深如巨兽之口的城门洞。
帝都的城门高大深邃,洞内光线晦暗。
刚一踏入阴影之中,李彻便听到了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以及金属甲叶轻微摩擦的细响。
他恍若未觉,步伐沉稳,继续向前。
每迈出一步,周围窸窣的脚步声便密集一分。
两侧阴影中,隐约可见无数身着铁甲、手持刀盾的身影缓缓迫近,形成一个越来越紧的包围圈。
李霖、霍端孝自然也察觉到,皆是将手摸摸按在剑柄上,心中警铃大作。
唯有李彻似乎真的不在乎,大步流星地走向城门出口。
当三人终于走出漫长的门洞时,眼前景象已然大变。
远处街道依旧人声鼎沸,但城门附近偌大一片区域却被清空。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