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邈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只见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朝着高阳而去,诸如尺破天,黄子瞻,林书瀚等人,都不由得提了一口气,为高阳担心起来。
那可是荀子,古之圣贤!
儒家除孔孟之外,当属荀子第一人!
而后的二程,朱子,也皆是天下读书人的信仰,儒家学派的圣贤之辈!
并且这王邈的学问还真不是盖的,他所引用的三句圣言,恰恰是与高阳方才提出的观点呈对立。
你说圣贤之道,那我引圣贤之言,你该如何破?
甚至在尺破天等人的心中,此问,无解!
刹那间。
偌大的论道台,一片死寂。
众人脸色全都齐齐一变,尤其是支持高阳之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坏了,阳儿不妙啊!”
高峰走了出来,眉头蹙紧,十分担忧。
他就说王邈之辈,岂有庸才?这一出手,就是往死里干啊,全是惊险的杀招。
“这话,不好反驳!”
上官婉儿一张绝美的脸庞,也遍布忧愁。
这可急坏了高长文。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此刻只会说卧槽!
“爹,嫂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说话说一半,那啥少一半啊!这王邈的话是何意思啊?很厉害?”
高长文急了,连忙出声发问。
“你没听懂?”
上官婉儿惊了。
这一眼,令高长文极为受伤。
“嫂嫂,你看我像懂的样子吗?”
高峰更是脸色铁青,深感丢人,“孽畜,平时让你多看书,多读书,你非不看,现在你兄长与人文斗,你连话都听不懂,真是气煞我也!”
高长文也有点尴尬,小声嘟囔,“我读春秋的。”
“你……”
高峰做势要打。
高长文头一缩。
最终,还是上官婉儿出声了,“这王邈的三问,极为毒辣,这第一问引用的是古之圣贤荀子的话。
“荀子说“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故需师法之化,礼义之道,以矫饰人之情性,此乃明善恶之分,立教化之基!”
“这针对的是夫君所说的吾性自足观点!”
“等等!”高长文喊了一声,有点尴尬的道,“嫂嫂,这吾性自足是何意思?”
“嘶?”
“你这也不知?”
上官婉儿震惊了,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楚青鸾和吕有容也惊愕的看了过来,极为震惊。
高长文老脸一红。
上官婉儿一脸无奈,但还是一边看着台上的高阳,一边解释道,“吾性自足说的是人心本有良知,不用向外求!”
“王邈则引用荀子的话质问,你说良知本来就在心里,可荀子早说了人性本恶,善是教出来的!”
“若天下没有我们这些懂师法礼义的大儒,百姓连善恶都分不清,你那自足的良知根本不存在。”
“后面则是引二程的话“天下物皆可以理照,有物必有则,一物须有一理,故需格物致知,穷究天理,此乃吾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根本!”
“他说的是,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理,比如火是热的,水是寒的,君臣之间要讲忠义、父子之间要讲孝悌,而这就必须通过格物致知,来把这些理搞透!”
说到这,上官婉儿先是顿了顿,接着觉得还是说详细一点,便又开口道。
“这格物致知,说的是研究事物、从圣贤书里找答案,只有先格物致知,把道理搞透,这才能修身、齐家、治国&nbp;、平天下!”
“这话反驳的是夫君的道在脚下,你说大道在脚下,可二程早说了理在物里,得先从书里穷究天理才能做事,你连格物都没做过,光靠瞎闯的实践,怎么治国平天下?”
“第三句是引朱子所说的“存天理,灭人欲,此乃克己复礼,成就圣贤人格之不二法门。”
“天理是仁、义、不贪,人欲则是过度的**,比如贪财,贪吃,贪权,只有克制人欲,守住天理,方才能成为圣贤!”
“这反驳的是夫君所说的知行合一,朱子早说了要灭人欲,你不按规矩克己,你的行就是放纵**,这根本不是圣贤之行,反而会坏了圣道!”
“至于这第四句……”
上官婉儿一阵出声,但这不用上官婉儿开口,高长文便赶忙抢答道,“这句我懂!”
“嫂嫂,这就不必解释了。”
“如此说来,这王邈有点东西啊,这岂不是将兄长全盘否定,还以圣人之言压他?”
上官婉儿收回目光,不再言语,这第四句若是不懂,那高长文可就真有脑疾了。
她看向论道台,听着高长文的话,心中越发担忧。
这一句,不好答啊!
高台上。
武曌也表情变了。
她凤眸凝重,注视着台上的高阳,目光极为担忧。
这话涉及到了古之圣贤,可能辩驳?
慕容复戴着面具,不由得笑了。
他就知道王邈这老货有东西,关键时候,还得他来逼一把!
至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