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地,恭送仙人。
于是一道玄光从江畔仙船的船底升起,随后在船头合拢,接着便迅速进入了航行。
一个昼夜之后,船上的世家子弟有的中途离去,有的中途登船,最后余下便来到大夏国都盛京……
此时盛京城中,早已因为天书院择新一事而热闹非凡。
来自天南海北马车汇聚于此,将主城道围的水泄不通,沿街酒楼更是灯火通明,其中皆是丝竹之声悠悠,歌姬蹁跹起舞。
而无数京中的豪门贵胄在城中设宴,邀请那些即将入院的天书院学子吃席,以至环城的清风之中全都是酒香扑鼻。
“今年天书院,有几位下三境圆满?”
“三位。”
“又是三位?”
“云州陆家去年入院一位,今年来的则是陆清秋的妹妹,陆含烟,他们家说来也怪,这修行天赋似乎都在女子身上。”
“还有一位呢?”
“中州土族方家,他们家中的三公子,去年便已经到了下三境圆满,但方家当时并未许他入院,听说是为了躲避楚河的锋芒所以推迟了一年。”
“楚河……”
酒楼之上,当有人再次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众人都忍不住咂了咂嘴。
这个名字当初确实曾无比耀眼,但自立秋之后,便鲜有人提了。
“那第三位呢?”
“第三位也来自云州,濮阳家的公子,古姓世家,但这濮阳家这些年倒是名声不显了,不过能出一位年未弱冠的下三境圆满也还算可以了,这濮阳公子单名一个兴字,似是寄托了濮阳家的中兴之望。”
听到这句话,京中一些世家子不禁端起酒杯,闻听这三人都是出自仙门望族,兴致便忽然变得不是很大。
时至晌午时分,阳光普照,京中无数轿撵前往了天书院。
一如往年那般,京中大员也好,皇室宗亲也好,对于这种与卓绝天骄进行交好的事情乐此不疲。
不过这一次,失势的魏厉并没有前来,崇王则是孤身一人到此,不过他的兴致似乎并不太高。
尤其是来到白玉台上的时候,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随后,天书院入院仪式召开,换了天书院仙袍的世家子弟纷纷涌入了登仙白玉台。
站在最前方的是两男一女,云州陆含烟、云州濮阳兴以及中州方锦程,皆是白衣飘飘,腰系佩剑。
而在他们后方的,则是来自其他各州的凝华境。
这样的站位,这样的面貌,不禁让一众人都觉得恍惚了,仿佛太初元年如同一场大梦。
于是众人发现,高台之上一些目光忍不住汇聚到了最后,也就是白玉台的东南侧。
那里站着的,也是一批年轻的弟子。
有男有女,一共八位,穿着与打扮都不如站在内侧的那些显得富贵,表情也显得十分拘谨。
因为他们,全都来自丰州。
而这八人之中有足够修为的仅有三人,如丹水郡太守之女向芙,丰州刺史之子刘建安,还有归云郡太守之女丛艺。
而剩下的那些,多半都是家中有人参军,依托于大夏拿到了名额,好一些不过微照境,而最差的甚至还没启灵。
天书院怎么说也是顶着个大夏圣宗的名头,这样的学子也是要收的。
不过往年,这样的弟子并不会受到太多的关注。
因为世人都知道,下三境和上五境是完全不同的境界,想要突破,需要大量的丹药与灵石堆积。
换而言之,修仙本就是名门望族专属的游戏。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些丰州子弟此刻却忽然发现高台上的目光朝着他们聚集而来,甚至连气势非凡的五位殿主也是如此。
“他们,为什么一直在看我们?”
“他们看的,不是我们……”
向芙忍不住开口,喃喃一声。
入院仪式结束之后,秋日的外院迅速热闹了起来。
自云州而来陆含烟身着一件细纱滚雪长裙,刚从白玉台离开,便见到了陆清秋正带着一群姐妹而来。
“含烟。”
“阿姐。”
陆清秋看了她一眼:“你入了下三境圆满?”
陆含烟点了点头:“本以为是赶不上的,不过父亲最后还是取了一处矿脉的灵核助我凝练圆满了。”
闻听此言,陆清秋忍不住抿了下嘴角,随后便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他们陆家虽说以灵矿生意立足于云州,但家中的修行天赋其实在九州各大世家之中仅算是在中上游。
这几年来,家中就她和妹妹的天赋还算不错,被寄予厚望。
因为家中若是有人能入了七大仙宗的内院,又或是寻得一个好的夫婿,对于家族助力是极大的。
只是她未能如愿,如今这责任便到了妹妹的身上。
就在此时,先前在台上站着的濮阳兴迈步而来,向陆清秋躬身行礼:“濮阳兴,见过师姐。”
“濮阳师弟,欢迎入院。”
“多谢师姐,我此番便是为了打个招呼而来,便先行告退。”
濮阳兴拱手作别,随后转头朝着悟道场走去,期间便遇到了方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