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业与陆含烟,嘴角轻轻扬起:“似是有所感悟,看来我与这天书还是有缘分的。”
窦远空张了张嘴巴:“才第一日感应便能有所感悟?”
“模糊了一些,还抓不太到,但就像窦兄所言,这还仅是第一日,我倒是并不着急。”
方锦程本就是推迟了一年才入院的,本身就已经聚集了三道玄光,感悟能力自然是濮阳业与陆含烟所不能比的。
而天书院外院之中一直都流传着一个说法,便是感悟了天书就算是一只脚迈入了内院的大门。
虽然天书院并没有感悟天书才可入内院的要求,但千百年间其实从无例外。
“方公子今年对入内院,很有信心?”
“以我如今的修为,自然无人能够阻我。”
濮阳业此时忍不住开口:“我倒有些跃跃欲试,想要与方兄一较高下。”
方锦程端起酒杯,目光有些锋锐地开口:“你该推迟入院才对,届时做我师弟,若能入内院,我还可引荐你入长生殿做长老亲传。”
闻听此言,陪席而坐的世家子全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这句话说的彬彬有礼,但实际上却是霸气十足。
推迟入院,便是要叫其他人避开他的锋芒,而后面那句话所显露的则是他们方家在天书院的关系。
因为在场不少人都知道,方锦程家中太爷如今是长生殿的一位长老,他两位堂兄如今也在长生殿,其实根基很深。
席间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转头看向了长乐郡主赵云悦及云州的陆大小姐。
在他们看来,此番必然要抛出橄榄枝什么的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两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一直顺着楼梯看去。
于是也有些人,开始顺着楼梯看去。
便在此时,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身穿白衣的季忧迈步上楼,固定住了此间的目光。
楼上悄然寂静,以赵云悦与陆清秋为首,看他许久,无人说话。
“不好意思,有些私事,来迟了。”
季忧抱拳拱手,左右观察,便寻了右侧靠近丰州弟子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方才带着白如龙去了一下城西的银号,取了他这个月的生活费,所以才晚了一些,此时拿起筷子。
来晚了,是不是应该自罚两碟?
这一桌人里能认得出他样子的也只有这些京中世家子,以及丰州今年的新生。
除此之外,许多人对他都是只闻其名而不知其貌。
所以席上还是能看到一些茫然四顾的眼神的,此时忍不住相互对视。
赵云悦和陆清秋此刻端着酒杯,忍不住红唇微抿。
季忧以招生为名随曹劲松回了发丰州,税奉收缴开始之后便便回了院,之后就一直在内院之中,鲜少出来。
所以就连陆清秋,此刻也是第一次见他。
天书院内院弟子,二十一岁的通玄境。
剑斩融道高手,回来时已是丰州大地上唯一一个本土世家的家主……
两人看他伸手捡起筷子,表情不禁有些恍惚。
向芙此刻也在凝视季忧,随后又看了一眼赵云悦和陆清秋,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因为招生那日她曾听刘刺史的说过,天书院秋斗之后,很多女子都想为他生生不息,其中也包括今日做东的两位,但均未得到回应。
正在此时,陆清秋伏在妹妹耳边:“这是同门师兄,去敬杯酒。”
“?”
陆含烟张张嘴,抬眼看了看季忧,虽不知为何,但还是依照姐姐的吩咐起身端杯:“云州陆含烟,今年新入院的学子,是陆清秋的妹妹,在此见过师兄。”
“见过师妹。”
季忧端起酒杯饮下,心说连妹妹都这么大了。
赵云悦此时也端起酒杯,眼眸冷冷地看着他:“公子这百般邀约都不得见的贵人,如今能在此偶遇,真是云悦的荣幸,云悦在此敬公子一杯,还请公子赏脸。”
长乐郡主出身于皇室宗亲,和陆清秋这种灵石世家的心性还不太一样。
就好像她向季忧寄信时夹带的只是钗子,而陆清秋却敢把穿过的肚兜寄给季忧一样,骨子里还是更保守一些的。
所以在京中到处传言季忧没有回应给她之后,她心中始终是存有怨恨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得知陆清秋要请季忧赴宴的时候,她才一定要跟来见他一面。
季忧此时仰头看了她一眼,听出了她语气之中的讽刺。
这讽刺应该是来源于当初她想与自己结下姻亲,但是自己并未回信的那件事。
红颜祸水……
季忧不留情面地在心中贬低了自己,但随后眉心微皱,又觉得谈不上这四个字。
他与这长乐郡主本就没见过几次,说是因为长得好看而招蜂引蝶不太合逻辑,倒还不如说是因为自己入了内院,建了世家,练了梆硬的身体,或者说是外院一直在传的所谓传代体质。
青云天下姻亲似乎都是这般,永远都是为了利益而结成的。
什么先天种马圣体……
不过既然这席是人家请的,倒也不该驳了人家的面子,于是端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