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宁烦躁地拍打着对讲机,里面传来的声音一直交织出一种类似怨毒笑声的怪响。
很快峡谷到头了,一座巨大的半月形土丘如同天堑般矗立在前方,异常陡峭高大。
地面的沙土上,散落着几串凌乱而新鲜的脚印,失踪的人必然就在附近。
“上去看看!”阿宁下令。
盛葳率先登顶,发现这是一艘巨大古船的残骸,半悬在土丘边缘的悬崖之上。
“船?”无邪喘着气爬上来,手电光扫过船体,“这里以前应该是条古河道。”
光束停在一条巨大的裂缝上,裂缝内部黑漆漆的,泥泞中隐约可见许多陶罐的轮廓,密密麻麻。
阿宁的声音带着兴奋,“这像是一艘去往西域通商的货船,这些是他们的货物。”
盛葳想起自己得到的信息中提到汪臧海最后一次出使西域的目的地,正是塔木陀。
既然是去西王母国,那这艘船里会不会有什么关于西王母的线索?她觉得来对了。
“等等。”无邪突然示意阿宁,“再打开对讲机试试,靠近裂缝试一试。”
阿宁依言照做,那怪异的沙沙声和扭曲的笑声瞬间变得清晰无比,应该就在底下。
“裂缝能爬进去,”阿宁强自镇定,“就是不知道里面的空间够不够大,人能不能活动开,必须有人下去看看。”
“我去。”盛葳当机立断,阿宁点头。
“我跟你一起。”无邪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这地方太诡异了,他有些不放心。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滑入黑暗的裂缝,内部空间比他们想象的看起来要大。
手电光下,那些陶罐静静排列,不过很快,他们在淤泥里找到了那两个失踪的人。
一个身体已经凉了,那人下面的老高倒是还有微弱的脉搏在跳,但也是气若游丝。
“找到了!”无邪喊道,然后和盛葳一起迅速脱下外套,裹住两人,外面的队员听到喊声,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拉了上去。
阿宁带的队医立刻开始对老高进行紧急救治,另一些人则开始清理古船裂缝里的那些陶罐,似乎想记录些有价值的线索。
盛葳靠在一块岩石上,按约定向张启灵报备一下情况,毕竟已经过去快半小时了。
然而,无论怎么调试,里面只有一片嘈杂混乱的电流声,信号几乎被彻底干扰。
更诡异的是,她总觉得耳边萦绕着某种阴冷笑声,却又像是风穿过岩缝的错觉。
汪弈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阿宁的人忙碌,目光又落回那道纤瘦的身影身上。
他看着她拿出对讲机尝试联系张启灵,那专注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他胸中却无端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暴戾,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想横冲上去,捏碎那个该死的机器,然后……然后……
然后该把她抓起来绑着还要堵上嘴……汪弈用力攥紧拳头,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但那股想要摧毁什么、或者占有什么的疯狂念头如同这魔鬼城的风沙灼着喉头。
盛葳烦躁地关闭了对讲机,一抬头,猝不及防地撞上一道视线。
那眼神毫不收敛,带着温度一寸一寸刮过皮肤,尤其在篝火明灭间扫过她裸露的手臂和颈项时,那目光便如实质般滚烫粘稠。
目光碰撞,一方是冰冷的警惕与厌恶,一方是燃烧着毁灭与扭曲渴望的深渊。
疯子。
她面无表情地别开脸,从口袋里摸出半块巧克力咬在齿间,苦涩味道让她清醒。
目光落回面前的陶罐上,罐身沾满泥垢,清理过后能看清上面刻着特有的花纹,像是一只鸟,还有一些类似文字的符号。
“盛小姐对这些感兴趣?”
面前光线一暗,盛葳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她起身,却被他横跨一步挡住去路。
“好狗不挡道,滚开。”
汪弈不紧不慢地推了推眼镜,额角青筋微跳两下,维持着假笑
“礼貌点小朋友,好歹我也是个专家,盛小姐难道不想知道这些陶罐的用途?”
像是怕她不信,汪弈微微俯身凑近陶罐,一股陌生的古龙香水味混着硝烟靠近
“这片区域是西王母的疆域,这罐上的鸟,正是西王母座下的神使,三青鸟。”
“这就是你的实力?麻烦说点我不知道的,比如你们来塔木陀干什么。”她不客气地讥讽,“不过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
“当然可以,我一直很乐意合作,只是你总对我抱有敌意。”他语气听着很惋惜。
“好哇,那你说说。”盛葳敷衍道。
然而汪弈接下来的动作让她猝不及防。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