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祝她得偿所愿吧。
那是他第一次祝福她。
决定处理婚纱和照片那晚,他又最后一次回看了她拍的视频,她靠在他身上要唱新学的OST给他听。
看完后却根本舍不得删。
那件婚纱,阿姨已经过来拿了,他又让阿姨还放在原处。和她的过去,终究舍不得处理掉。
对戒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周时亦合上丝绒盒,交给姜伯:“婚礼用这对。”时间差不多,他下楼。
接亲前该走的流程还没走。
姜伯道:“人都到齐了,说是正在商量接亲对策。”周时亦以为他们真在商量,走到旋转楼梯上往下一看,沙发上睡倒一片。只有宁缺端坐着,正在猛灌咖啡。
几个摄像师站在客厅一角,默默把镜头关了,没法拍。他们跟拍权贵圈的婚礼那么多年,头次遇到接亲前是这么一个场面,说也说不得。
周时亦见怪不怪,看在他们连日忙婚礼的份上,让他们多睡了几分钟。见新郎终于下楼,摄影师瞬间进入工作状态。周时亦示意他们先休息:“不用拍我。”
摄影师们面面相觑,不拍新郎拍什么?
之前他们想跟到楼上拍,管家说在楼下等着就行。这会儿人下来了,直接说不用拍。
周时亦到:"接新娘时再拍。”
他又交代,“等我爸妈来了,先跟拍他们。”父母结婚恰逢三十周年,当年,两人年初结的婚,年末便生了他,纯粹为完成结婚生育的任务。
他们婚礼的录像,他几年前看过。
用爷爷的话说,不像结婚,像结仇。
母亲对那场婚礼有些遗憾,今天她和父亲难得盛装同框,正好给他们补录一段。
宁缺指指面前未动的咖啡:“来一杯?”
周时亦:“你喝。”
他不困,自然不需要。
宁缺灌着咖啡,忍不住又扫了眼旁边沙发上的六人,果然如周时亦所说,个个不靠谱。
马上要去接亲,他们却不慌不忙,安心靠在沙发里补觉。第一道晨光洒落,家里长辈们陆续到达。
补觉的几人这才强撑着起来。
时梵音的胸花还没戴,周云镰从姜伯那里取过来:“我来。”她抬眸看着男人低头给她戴胸花,不远处有摄影师,她压低声音:“今天这么好心?不像你。”
周云镰觑她一眼:“被你折腾得头脑不清醒了。可以吗?”时梵音笑:“可以。”
周云镰不理会她的取笑,继续整理胸花。
江老三昨晚专门打电话给他,不希望在女儿女婿的婚礼上出现不和谐的画面。
其实就算江静渊不叮嘱,他也不会在儿子的婚礼上与妻子计较。时梵音又问:“还记得我们结婚时的情景吗?”周云镰:“你哭得稀里哗啦。”
“我不比你前任差。“他这么说是自谦了,“你至于哭成那样?”时梵音:“我为什么哭,你该反思你自己。”周云镰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但今天不跟她辩驳。他顺着她说:“行,回家我好好反思。”
时梵音惊讶地看着他,下意识探了探他额头,别真的累发烧了。周云镰拨开她的手:“你别动!胸花还戴不戴了?”时梵音暗暗打量着他,这人今天不对劲,搁平时他怎么可能顺着她说软话。夫妻三十年,对方一个眼神,周云镰就知道她在嘀咕什么。不知今天的摄影师怎么回事,镜头一直对准他们。不去拍新郎,拍他们做什么?
他又不好阻止拍摄,只能压着声音对妻子说道:“我真要神经错乱,脑子不好了,你怕不是要连夜找律师拟离婚协议。”时梵音:“那必须离。难不成我还守着你?”她觉得好笑,“我要脑子不好了,我不信你会守着我。”“时梵音,别小人之心。”
胸花终于戴好,他道:“你不会,不代表我不会。”他刚要抬步,被时梵音一把拽住:“等等,你胸花还没戴呢!”“周云镰我告诉你,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不找你算账了。”周云镰懒得解释。
“你爱过几个人,到现在还没说清楚。别想撒谎,江静渊说了,你不止一任。”
儿子过来了,他们及时中断了聊天。
周时亦分别抱了抱父母:“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我不辛苦,带你带的少。"时梵音给儿子理了理温莎结,“领带颜色好看。”周时亦道:“钟忆挑的。”
“西装也是?”
“嗯。”
时梵音抱抱儿子:“和钟忆好好的。”
待所有流程结束,也到了该出发的吉时。
车队浩浩荡荡驶出别墅区。
与此同时,新娘也已化好妆,准备妥当。
季繁星今天亲自上阵,既当伴娘又兼任摄像。江静渊差点忘了,季繁星是导演,取景角度特别。“三叔三婶,来这边,我先给你们拍套全家福。”钟忆双手搂住爸妈,小时候常拍全家福,长大后很少再拍。父母二人坐前面,只挨着并不自然。钟灼华刚要抬手挽住丈夫,江静渊将她的手拿过去,攥在手中。
比挽着胳膊更亲昵。
楼上还在拍着全家福,此时楼下送亲的人终于到齐。钟忆有三个堂哥和一个表哥,聚在一起时连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