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出了文华殿,看见李善长仍拄着拐杖立在栏杆旁。
“恭喜冠军侯得掌左军都督府。”李善长缓缓转过身。
马天停住脚步,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老相国客气了。左府事务繁杂,往后少不得要向你请教。”“请教谈不上。”李善长发出一声悠长的喟叹,“哎,前日看吏部考功司的名册,才惊觉吏部主事都比老夫小了四十岁。真是岁月不饶人,这天下,早晚是你们年轻人的。”
马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老了便该服老才是。你看陛下,虽仍掌乾坤,却也常说太子已能独当一面。倒是老相国还在为朝廷操劳,实在让人敬佩。”
这话里藏着锋刃。
李善长却像是浑然不觉,轻笑:“老夫也想告老还乡,在凤阳老家种几亩薄田。可陛下总说,太子身边还需几个老成持重的帮衬,硬是不肯放老夫走啊。”
“朝廷离不开老相国啊。”马天摊手。
他心想,朱元璋不放你,是不放心你吧?
还有那帮淮西勋贵,你可是他们的老大哥。
“说起来,还有桩私事想麻烦国舅。”李善长拱手。
马天心中微动:“老相国请讲。”
“楚玉这几日又犯了咳疾,请了好几位太医都不见好转。”李善长眉头微蹙,“她素来信服国舅的医术,不知国舅可否移步府中看看?”
马天眼底闪过古怪,摊手笑道:“原来是楚夫人不适,这有何难?我这就随老相国去看看。”他想去找楚玉,正愁找不到由头,没想到李善长竟主动递来了梯子。
“如此便多谢国舅了。”李善长深深一揖,抬手朝宫道尽头示意,“马车已在宫外候着,若国舅不嫌弃,便与老夫同乘一程?”
马天颔首应下。
两人并肩走下丹陛,沿途的侍卫纷纷垂首行礼。
这一老一少,代表着朝廷的过去和将来。
宫门外,一辆马车静静停着,车夫垂手立在车旁,见二人走来忙撩开车帘。
韩国公府。
马天踏入庭院,抬头看到冯胜,陆仲亨,唐胜宗等淮西勋贵也在。
“国舅爷也来了啊。”冯胜笑着招呼。
马天微微含笑,目光扫过众人。
李善长朝着他们道:“诸位将军来得早。国舅是老夫请来的,楚玉身子不适,请国舅来看看脉。”陆仲亨立刻堆起笑容,拱手道:“原来如此,都忘了国舅还是神医了。”
“哎,还是以前郎中的日子舒坦啊。”马天浅笑。
李善长朝廊下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又对马天道:“夫人在后边,丫鬟领你过去。老夫陪几位将军说说话,回头再陪国舅饮酒。”
马天求之不得,笑着点头,跟着那名丫鬟来到后院。
到了一个房间前,空气中飘来一缕极淡的香气,不似熏香那般浓烈,像是花瓣浸了晨露,混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药味,清冽又缠绵。
竹帘被轻轻掀起,马天抬眼望去,心头竟莫名一跳。
楚玉正慵懒倚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松松罩着件纱裙,裙角垂落在脚踏上,被风一吹,曲线毕露。她许是刚醒,乌发如瀑般散在肩头,几缕秀发贴在颈侧,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听到动静,她抬眼看来,明显一惊,睫毛微微颤动,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媚色。
“国舅爷?”楚玉连忙起身,纱裙滑落肩头,露出白皙圆润香肩。
马天定了定神,才缓缓道:“老相国说夫人染了咳疾,请我来看看。”
楚玉闻言,嘴角弯起一抹浅笑,连带着眉梢都染上几分风情。
她抬手挥了挥,原本侍立在门边的两个小丫鬟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暖阁里顿时只剩下两人的呼吸楚玉直接扑到他怀里。
不等他反应,红唇便急切地覆了上来,不似寻常闺阁女子的矜持,像荒原上燃得正烈的野火,带着不顾一切的滚烫。
马天先是一怔,抬手扶住她纤细的腰,热烈的回应。
良久,楚玉躺在马天怀中,仰着绝美的脸,面如满月,似娇似俏。
“我把你哥带回来了。”马天捧着她的脸道。
楚玉猛地一颤,眼眶倏地红了,伸出白皙皓腕,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窝:“奴家要谢谢你……谢谢你……”
“不过,他不方便来见你。”马天轻轻拍着她的玉背。
楚玉眼中泪花浮动,却偏要笑得明媚,那笑容里掺着委屈、感激,还有一丝豁出去的坦荡。马天朝她的红唇,啃了下去。
“国舅爷,奴家想你。”
“老相国不会来吧?”
“我只是他娶回来做摆设的,他不会来。”
良久之后。
楚玉有气无力的躺在马天怀里,俏脸微红,透着几分似胭脂一般的红霞,凤眸迷离。
马天看着怀中人泛红的眼角,道:“你哥并不知道皇长孙被盗去了哪。”
楚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脸颊往马天胸口贴了贴。
片刻后,她才缓缓仰起成熟妩媚的脸:“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
“哦?”马天挑了挑眉。
楚玉的目光往门口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