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了事,你非但不抱我,还急着撇清关系,往死里弄我。
好,既然如此,那你不让我好,我也不让你好。
欧阳旭此时如同疯狗一般,开始了反噬。
欧阳旭随即面向隆化帝说道。
“陛下,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与赵氏之事,的确是微臣嫌贫爱富,臣品格低劣。”
“但告御状之事,并非臣的主意,臣自知自己失德,心甘情愿前往西海赴任。”
“是柯相,他找上了微臣,让臣告御状。”
“臣对其坦白了臣的过往,但他却说这些没什么,眼下正是主和派士气不振的时候。”
“微臣的事情,是个打击主战派的好机会。”
“此事都是柯相主使,臣都是被其逼迫啊,求陛下明鉴。”
眼看着欧阳旭如此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柯政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欧阳旭骂道。
“欧阳旭,陛下驾前,你居然敢污蔑老夫。”
“当初难道不是你求到老夫府上,苦苦哀求说自己遭受不公,被吏部针对,求老夫为你主持公道嘛。”欧阳旭自然是矢口否认。
“柯相,您是堂堂首辅,把这些事情栽赃到我身上,这太过了吧。”
“若是没有您,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告御状状告吏部呢。”
“您为了党同伐异,才安排此事,不光我是受您指使,宋御史,不也是受您指使嘛。”
闻听此言,一旁的宋御史也是察觉到了一丝生机,赶忙跪在殿中说道。
“陛下,欧阳旭所说句句属实,微臣也是受柯相逼迫,才不得不弹劾萧大人的。”
“包括萧大人的亲笔信,也是柯相在萧大人府上安插细作,打探到了具体消息,然后派人拿到手中的。”
“微臣身为都察院御史,本该持身纯正,但奈何柯相以家小威胁,微臣才不得不就范,求陛下明鉴啊。眼下殿中这场景,可真应了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了。
方才隆化帝的言语之中,众人哪里还看不出,隆化帝分明是半点体面都不想给柯政留了。
朝堂之上,捧红踩黑乃是定律,如今柯政大势已去,欧阳旭和宋御史为了自保,自然拼命要把锅甩在柯政头上。
而对于隆化帝与萧钦言而言,他们对此乐见其成。
柯政眼看着殿中如此景象,那些往日里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的人如今宛如变身饿狼一般,凶狠的撕咬着自己,心中不由得绝望至极。
柯政浑身颤抖指着欧阳旭和宋良说道。
“尔等鼠辈,三面两刀的小人,昔日尔等苦苦哀求,老夫才给了尔等机会。”
“如今一朝失势,尔等便这般嘴脸。”
“陛下,老臣的确是无识人之明,而今便是浑身是嘴,也无法洗清身上的污水了,唯有一死,以示清白柯政说完一头便撞向了殿中金柱,霎时间,血染金殿。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柯政性情如此刚烈,宁愿一死,也不愿受辱。
眼看着柯政满头鲜血倒在了金柱前,隆化帝瞬间便慌了神。
虽然说隆化帝很想看着柯政吃瘪,但柯政的下场,绝对不能是在金殿之中撞柱而亡。
柯政无论如何也是一朝首辅,在士林之中名望极高。
这样的人物若是自杀在金殿之中,那必然引发朝野非议,到时候流言蜚语满天飞,搞不好就传成了昏君迫害忠良了,这是隆化帝万万不能接受的。
隆化帝看向夏守忠十分焦急说道。
“还愣着干嘛啊,快,送柯相去太医院,将欧阳旭、宋良收监。”
“喏。”
夏守忠赶忙按照隆化帝的吩咐去做了。
这场朝会,也伴随着柯政血染金殿,拉下了帷幕。
散朝之后,苏慕白和林如海上了马车,翁婿二人一脸的心有余悸。
林如海很是感慨说道。
“柯相性情,刚烈至此,难以想象啊。”
“以他的地位名望,其实就算咬牙忍到最后,估计陛下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苏慕白思索了一番后说道。
“我倒是觉得,柯相这一招,其实也是断尾求生了。”
“只不过断的是自己的性命,保的是儿孙的生路。”
林如海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有道理。”
“今日形势,对柯相已经是万般不利。”
“陛下和萧钦言步步紧逼,半点情面都不留。”
“饶是柯相宦海浮沉数十年,敢跟陛下对抗,如今也是战战兢兢了。”
“看来他也是真的怕了,担心祸及儿孙。”
“所以今日里宁可一死,震慑陛下与萧钦言。”
“如此陛下心有忌惮,担心污了圣名,便只能将此事草草收场,不至于牵连整个柯家。”
“柯相这辈子锐意进取,不曾有半点退缩,如今看来,为了家族,终究还是退让了啊。”
“慕白,这就是朝堂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又如何,不还是被逼的金殿撞柱。”
“庙堂之高,高处不胜寒啊。”
苏慕白犹豫了一下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