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山没有立刻接话,因为这番话背后的含义,实在过于惊人。
仙人来到梁国,出手相助打退了陈国。
再反过来让梁国内乱?
总感觉好像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但又莫名觉得,其中必有缘由。
宋启山忽然想到梁王坑杀数百武将的传闻,他和宋念丰一样,都认为梁王不可能这样做。
哪怕功高震主又如何,也不至于把那么多武将杀干净,就不怕人造反吗?
这样做,反倒像故意逼着底下人造反一样。
“梁王………”
宋启山吁出一口气,低声道:“若前朝没有留下真相,恐怕也只有梁王才是唯一的知情人了。”“若天下大乱,王朝更迭与仙有关,而且次次如此。恐怕这里,有仙人想得到的什么东西。”宋念守听的心中一动:“您的意思是,就像田里的稻谷。王朝更迭,如同稻谷生长。长大了,便收割出稻米。最后一把火烧了地里的秸秆,撒下新种子,待其重新生长?”
宋启山听的愣了下,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只是田地里收割的是稻米,仙人们收割的又是什么?
与王朝有关?
宋启山能想到这一层,却想不出具体的东西。
这个世界对仙人的了解,实在太少。
世外仙宗隐藏在迷雾之中,凡夫俗子除了仰望,再也做不了其它。
但话说回来,倘若仙人要收割的东西与王朝更迭有关,那每一个朝代最后那位君主,岂不是都很惨?就像梁王,登基十几年,雄心壮志,正要大展宏图。
结果却遇上这么个事,惨的不行。
“看起来,君王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或者说,就算当上了,也没什么好处。除非……”
宋启山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宋念守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父子俩都想到一块去了,若想当上君王,且为子孙后代留下足够多的好处。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降临此地的仙人杀掉。
然而弑仙,岂是那么容易的?
宋启山几乎都能想到,被坑杀的数百武将,恐怕就是梁王喊去意图弑仙的。
只不过未能成功。
想想曾经数次看到的金阙子,那仿若无穷尽的巨大压迫感,时至今日,依然让宋启山感到一阵惊悚。自己可是在这两年里,已经突破到了武道十二境。
即便如此,心中压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每每回想起金阙子,心中压力更大。
这说明,十二境也远不是对手,只是能更加深切体会到对方的强大罢了。
额头青筋微微跳动,宋启山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暂时与咱们家没有关联。你这次回来,莫不是就要和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还想问问您,之后有何打算。”宋念守道。
宋启山当然已经做好打算,便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说。
宋念守听的拍手叫好:“与我想的一样,您果然也是如此打算。不过如何实施,还得敲定细节。哪怕您不在乎外面风言风语,少点他人记恨也不算坏事。”
黎秋烟在旁边听着父子俩聊天,目瞪口呆。
她自认也是个擅长谋划的人,但听了会这父子俩的对话,感觉自己好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和这俩人相比,什么谋略,什么心机,根本不值一提。
黎秋烟只觉得浑身发毛,她忽然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
本想借夫家起势,如今一看,自己好似羊羔进了狼窝。
宋启山和宋念守,一个看似忠厚,一个俊秀不凡。
结果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看看他们说的那些话,黎秋烟突然为其他几个县的百姓感到同情。
这些人恐怕根本不知道会经历什么,哪怕被卖了,还得夸宋家仁义吧。
谢玉婉从屋里出来,见黎秋烟站在那表情怪异,便问:“秋烟,你脸色咋这么难看,可是哪不舒服?”宋启山和宋念守同时转头看去,虽然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
但黎秋烟就是有点心里发毛,总觉得内心所有秘密,都好像被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下意识后退几步,走到谢玉婉跟前,低头道:“我没病,只是有些饿了。”
“你这孩子,饿了咋不说呢,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谢玉婉道。
“我跟您一起去。”黎秋烟连忙道。
目视她离去,宋念守低声问道:“爹,嫂子她……”
宋启山微微摇头,道:“虽是前朝之人,但也是你嫂子,莫要想太多。”
宋念守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翌日,几匹来自素原县的快马,于宋家宅院门前嘶鸣。
一位老者,加上两个年轻人。
进门便要对宋启山跪下,口中哀呼道:“求宋老爷为我们素原县做主啊!”
宋启山自然明白他们因何而来,将三人扶起,故作不知问道:“老人家这是何意?你们来自素原县?那里出什么事了?”
老者满脸悲戚,道:“通远县流匪,在我们素原县肆虐。可怜那些农户本就饿着肚子,还要被他们抢走为数不多的粮食。”
“稍有不忿,便要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