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火灵芝后,又要对宋启山磕头道谢。
宋启山伸手将他扶起,道:“我和你爹一个村子长大的,他年长我几岁,算是老大哥,就不要这么见外了。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许宁安点点头,将他送出门去。
回了自家宅院,谢玉婉不禁唏嘘感慨。
村里过世的人逐渐增多,像许瑞丰的爹,二十年前便走了。
如今,已经轮到和宋启山同辈分的那些。
“想想确实时光如梭,你我也是六十岁的人了。”谢玉婉回想着过去种种。
三间瓦房,每日等着自家男人和两个娃娃从田里回来吃饭。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陆河同,江宝瑞,江云庆,许瑞丰……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如今细细想来,却觉得有些陌生。
那是时间过的太快,让人难以适应。
再看着已经四十岁的宋念顺,三十多的宋念云。
当年每天跟着两个哥哥跑来跑去的小丫头都这么大了,谢玉婉不自禁摸了摸眼角,好似也生出了几道皱纹。
她再看向宋启山时,忽然眼角有些湿润。
就像许瑞丰说的那样,人总有死的时候。
她也曾想过这事,很害怕。
但怕的不是死,而是怕再也见不着宋启山。
只想想,便觉得心里疼的很。
万般不舍,难以形容。
宋启山明白她心中所想,搂在怀中轻声安慰道:“莫要多想,说不定咱们能长生不老呢。”“那不是成妖怪了吗。”谢玉婉道。
宋启山笑着道:“那就当妖怪吧,你是老妖婆,我是老妖公。”
“很难听。”谢玉婉评价道,却是忍不住笑出来。
虽有这样的事,但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
宋念守带着汤运良,还有宋念顺一块去了秋谷城。
想接收权力,并非说说那么简单,许多事要做。
目送两个儿子离开,宋启山转过身,准备回屋。
却见宋念云站在院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云儿,怎么了?”宋启山问道。
宋念云抬头看他,眼中略有些茫然:“爹,人人都会死吗?”
这个问题实在莫名其妙,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但宋启山知道,她问的不是死,而是分别。
从前无忧无虑的,又很年轻,哪里会思考这种问题。
如今年龄大些了,便会忍不住多想。
想想爹娘,想想哥哥弟弟,想想那些侄儿侄女。
若死了,便见不着了。
脑海中,又浮现另一道身影。
黑黑的,瘦瘦的。
每年总会来这里几趟,满脸歉意的对她说:“今年仍未寻到,明年我再多去些地方。”
所有人都没想到,宋念云当初只为打发他的一句话,这个男人竟然坚持了这么久。
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怕是块铁,放在怀里捂个十年八年,也该滚烫了。
宋念云忽然想着,若他真死了,不也见不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可能,她忽然觉得心口好似被揪住了,只觉得手心都有些发凉。
宋启山的声音,恰好传来。
“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究竞想要什么。”
“活的浑浑噩噩,死的糊里糊涂。”
宋念云看着自己的父亲,听出了他意有所指,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么多年过去,她习惯了,他也习惯了。
周围人,同样习惯了。
宋启山没有再多言,转身进了屋。
留下宋念云站在原地,宋承曦提着木枪走过来,看看屋里,又看看小姑。
“姑姑,你怎么了?”
宋念云看向一身练功劲衣的侄女,突然想起林雨之第一年回来的时候,林青川问他:“你的剑呢?”那个男人满脸窘迫:“饿急了,拿去换了饼吃。”
宋念云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个傻子。
宋承曦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姑姑,这是笑什么呢?
她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哪里好笑了?
屋子里,宋启山坐在书桌前。
家里人都有感慨,他自然也有。
许多事情,心中都有想法,也知道急不得。
但真看着一个又一个故人离去,又怎能不急呢。
缓缓呼入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
心神祖宅的主屋里,木质雕像已经完全转化为泥胎。
无需再主动融合,睁开眼便是一体。
今时今日的主屋,比起十年前,还要再大两倍。
房梁木柱,粗的一个人都抱不过来。
吉光消耗后留下的岁月纹路,密密麻麻,活似老农脸上的皱纹。
沧桑气息,在主屋里弥漫。
外面的祖宅,已经增加到了二十八间,还有一间新的,刚出现框架。
门口的神树,有五米高,枝头挂着两颗早已成熟的嗣玉果。
这些年来,田产和其它产业收获并不多,甚至比从前还要降了五六成,每年只能收获三十缕不到。但得益于宋家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