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周知正坐在府中批示公文。
一身盔甲的贺明才从外面进来,先是行礼,然后才道:“爹,唤我来有何事?”
贺周知抬头看他,今年已经三十四岁的贺明才,身材魁梧,已经是副都统了,领兵数万。
娶了两个老婆,各生两个孩子,都是儿子。
性格脾气较年少时收敛许多,虽还是火爆,却已练得几分沉稳。
贺周知道:“我要回临安县一趟,安排下。另外我走后,这里的事情暂且交予你应对。”
“您要回临安县?”贺明才听的眼睛一亮:“可是宋伯家里有什么事?要不然我也跟您一块回去。”他被接来已有十多年,和宋承槃那些晚辈多年未见,平日里只能书信来往,很是想念。
贺周知瞥他一眼,道:“若是不怕你二娘惹出事来,你回去也无妨。”
贺明才听的讪笑一声,想想自己那位脾气刁钻,蛮横不讲道理的二娘,还是算了吧。
娘亲于佩兰性格宽厚,不喜和人计较,总被二娘殷悠宁欺负。
只是贺周知一直说家和万事兴,充当和事佬,才没闹出太大风波来。
现在殷悠宁的孩子也二十岁了,在贺周知的严厉教导下,还算懂些道理。
但殷悠宁对这个孩子期望极高,或许因为夫妻俩都太严厉的缘故,名叫贺明言的二儿子总是唯唯诺诺,没点男子气概。
惹的殷悠宁更加生气,要再生一个,结果连生两个都是闺女。
再想生,已经年纪大了。
要知道,贺周知自己都近七十岁了。
虽说练习桩功数十年,更有火灵芝相助,武道修为也只堪堪达到第八境。
好在身子还算硬朗,看起来倒像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安排妥当后,贺周知喊了于佩兰过来。
得知要回临安县,于佩兰高兴的很。
“这么多年没见他们一家,也不知如今可变了模样。倒是我,已经显得老了。”于佩兰说着,摸了摸满是皱纹的脸颊。
于佩兰也练过一段时间的混元无极桩功,但她资质不行,加上年纪又大,对武道更是毫无兴趣。每日就是读书,写字,有点上瘾。
桩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想练出门道几乎不可能。
至于殷悠宁,贺周知并未传授桩功。
殷悠宁对这门桩功,同样没什么兴趣。
用她的话来说,不过乡野村夫家出来的武道功法,能有多好,不练也罢。
二儿子贺明言倒老老实实每天桩功一个时辰,从不落空。
此次回临安县,贺周知并没有带上殷悠宁母子俩,把他们都留在了平山城。
只带着于佩兰,在数百护卫簇拥下,朝着临安县而去。
多日后,贺周知刚进入秋谷城势力范围,便见宋念守早早在那等候。
今年已经四十三岁的宋念守,满是成熟气息。
走上前来主动行礼:“侄儿拜见贺叔。”
这些年来,宋念守把持秋谷城大权,将四县一城治理的蒸蒸日上。
连远在平山城的贺周知,都听说了他的贤明。
如今一见,只觉得除了岁月在宋念守身上留下少许痕迹,更多的,只有历经沧桑的智慧。
年少时的那份俊秀丝毫不减,反而因为些许沧桑,更显风范。
贺周知不禁拉着他的手感叹道:“明才和明言若能有你一半,我便知足了。”
宋念守笑着道:“天生我材必有用,他们未必就像您说的那样。”
贺周知摇摇头,没有辩解。
但他心里明白,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宋念守差距有多大。
一路走来,只见四县百姓安居乐业。
田间地头,尽是劳作之人。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苦痛,仿佛干活是天经地义且快活的事。
贺周知自认也是一个擅长治理的人,但他治下的百姓,却未必能像这里如此平和。
宋念守道:“百姓么,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吃饱饭,其次是有遮风挡雨的屋檐。而所谓幸福,不过是层层递进的满足感。这是我爹说的,也是我如今的施政策略。”
“原来是大哥说的,难怪……”贺周知道:“你回头可要把这些施政策略写上一份,待我拿回去好好学习一番。”
“不急,家里已经准备好酒菜,就等平山王大驾光临呢。”宋念守道。
“臭小子,倒是比小时候会开玩笑了,听说又生了个儿子?”
“嗯,爹给他取名宋承初,如今已经十四岁了。”
一路聊着走着,来到宋家宅院附近的时候,贺周知举目望去。
只见宅院和从前倒没太大变化,只是外墙和屋顶瓦片翻新了一下。
另外,院外多了几间房子,那是宋念顺的屋。
门口栽种的几颗树苗,已经长的又粗又高。
树杈上搭了十几个窝,各种禽鸟都有。
明明互相之间有竞争,却在树上相安无事。
贺周知不禁看的惊奇,感叹道:“这里真是人杰地灵,我现在愈发相信,地底可能真有一条龙脉了。”尚未进院子,宋启山已经带着一家人出来迎接。
两位老兄弟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