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身边还有别人,见到逢昭的时候,对方愣了下,随即往傅霁行肩上锤了拳,调侃道:“怎么这么幸福,女朋友来接你。“女朋友”这词一出,逢昭愣了愣,空白的大脑里瞬间涌入中午的对话。因为没提前和傅霁行通过气,逢昭这会儿羞愧又心虚至极。她保持镇定,抿了抿唇,刚打算开口。
“一一啊,我女朋友挺黏我的。"傅霁行眼里带了点儿意味深长,嗓音里裹着笑,他挑眸睨向逢昭,懒洋洋地说,“我可真幸福啊,女朋友,你说对吧。“……"逢昭顿了几秒,毕竞是自己惹出来的事儿,她强撑着笑,说,“男肌友,走了。”
傅霁行没带伞,他撑着逢昭的伞和她一同去图书馆。单人伞撑起的狭窄空间里,那股熟悉的薄荷冽香挥之不去。傅霁行眉梢轻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逢昭打算将中午的事儿和盘托出。
傅霁行却打断她:“行了,女朋友,得亏是我人好,换做别人,谁会愿意陪你演这场戏?”
逢昭皱眉:“你别一口一个女朋友,又不是真的。”傅霁行:“我就乐意这么叫。”
逢昭…”
傅霁行嗤笑了声:“还挺行的,拿我挡桃花。”逢昭讷讷:就……”
傅霁行:“不过也挺好,我也能拿你挡挡桃花。”如钟亦可所说,傅霁行确实没有谈恋爱的心思。逢昭和傅霁行瞬间达成共识。
只是逢昭也只提过这么一次“男朋友",反倒是傅霁行,拿着鸡毛当令箭,虚张声势。他们上的是同一节选修课,他吊儿郎当地坐在她身边,“女朋友,选修课约会。”
还有几次,逢昭在图书馆自习,傅霁行上完课后赶来,坐在她边上,“男朋友陪你图书馆约会来了。”
甚至还有,傅霁行打球的时候,会给她发微信:来不来看男朋友打球?逢昭被他烦得不行。
直到期末周结束,二人回爷爷奶奶家的出租车上。傅霁行变本加厉,语调欠欠的:“要见家长了,女朋友,我好紧张。”逢昭深吸一口气:“别紧张,我爷爷肯定会揍死你的,因为我要和他说,在我专心学习的时候你脱光衣服,勾引我。”她语气平静,缓缓道,“而我被你色诱,和你谈恋爱。”安静三秒,傅霁行收起散漫的神色,“当我什么都没说。”那次之后,傅霁行再没提过“女朋友”一词。逢昭也没提过。
后来开学,有人打趣他俩怎么没有一点儿谈恋爱那种甜蜜冒泡泡的气氛,逢昭一句"我俩觉得我俩还是当朋友比较好"结束了二人的“恋爱关系”。仔细一想,这件事已经过去六七年了。
没想到毕业了还要扯这种谎。
兴许是因为“男女朋友"的话题,二人单方面的提及,都让彼此心虚地说不出话来。
到最后还是傅霁行先出声。
毕竟最先造谣的人是逢昭。
傅霁行说:"晚上来我家吃饭,我下厨。”逢昭向来是怎么简单怎么来,能外卖就外卖,实在不行就自己煮碗清汤面。傅霁行则和她截然相反,他挑食不仅是针对食物本身,譬如菜太咸、太油、太淡…都能成为他挑食的理由。所以他通常自己下厨,正因此,傅霁行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莫名地,逢昭想起了陈灿灿说的话。
一一“他那双手是艺术品吧?”
逢昭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傅霁行不仅代码敲得好,咖啡做得好,就连做菜都很好吃。
考虑到做菜需要时间,逢昭说:“我先回去洗个澡,洗完澡再来吃饭。”傅霁行:“可以。”
下车后,逢昭和傅霁行各回各家。
逢昭洗过澡又工作了会儿,收到傅霁行的消息,她才过来。餐桌上,两荤两素一汤。
逢昭和傅霁行面对面坐着,吃完晚饭,傅霁行去洗碗,逢昭无所事事,打量着客厅。注意到客厅里的投影,逢昭扬声问他:“这个投影能看电影吗?“能,"傅霁行说,“遥控器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逢昭拉开抽屉,找到遥控器后,选了部电影看。傅霁行洗完碗出来,电影已经开始了,他把客厅的灯关了,投影效果好得像是在电影院看电影。
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两边,安静地看起电影来了。不知道是电影情节太无聊,还是晚上吃了太多米饭,逢昭看得直打哈欠。傅霁行低头回手机里的消息,余光瞥到她忽然往一边倒,他把手机一扔,忙不迭挪身到她身侧。
幸好沙发并不算宽敞,即便是分坐两边,中间也只隔着一个人。逢昭倾倒的身子,并没有落在沙发上,而是靠在一个宽厚温热的肩膀上。夜色静悄悄的,电影也很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绝对的寂静里,傅霁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声。几欲穿破胸膛。
秩序混乱,逻辑崩塌,理智溃散。
像是失去自我的系统,依靠代码,麻木地运行。如果可以,他想成为没有感情的代码。
但一一
代码有生命吗?
代码也会爱上人类吗?
代码也会渴望活着吗?
逢昭这一觉睡得分外踏实。
醒来后,鼻尖嗅到一股凛然气息,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她房间里怎么会有傅霁行的味道?
昏黄的壁灯亮着浅淡的光,逢昭睁开眼,环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