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都城为中心划定经纬,立下专属于自己国家的天规地矩。
时间一长,就像是月港之于宴云绡这位龙女地祇一样,化作一方道场法界,给予她全方位的支持。一国之主也是一样。
他们在自己的王都内,不敢说完全是规则的制定者,但靠着“仗势欺人”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也远超那些号称同阶无敌的普通大昭官吏。
而随着东海国建立,王澄改革五峰旗军制,立下自己的规矩,这种潜移默化的转变每一天都在加深。从他的寝殿梨棠殿开始,到整个行宫,到金玉坊,然后不断扩大。
皇帝的权力在十步之外千里之内,藩王的位格虽然缩水很多,极限大概不过几百里,道理却都是一样的在此范围之内,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今日实战,一试之下果然奏效。
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这天规地矩也不是万能的。
比如:
甲:“我围棋九段。”
乙从怀里掏出【汉景帝的棋盘】悠然说了一句:“你没戴头盔!”
嘭!彭!嘭!
顷刻之间便能从游戏规则之外击败自己的强大对手,你立什么规矩都没用。
或者大昭历史上那些能克杀皇帝,连道长这位一品【丹鼎道士】都被压制的符应镇物,也能击穿这天规地矩的道场法界。
所以,充足的禁卫军在任何时候都是有必要的,白龙鱼服智者不取。
“站住!”
上百条火绳枪顿时从四面八方瞄准了卡洛告和他带上岸的十几个红毛士兵。
这个弗朗机男爵一看这个场面立刻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踢到了铁板。
连忙举起双手,向已经施展【金刚夜叉明王】变身铜人冲到他面前的秃驴解释道:
“误会,都是误会。
我只是出于同族之情,还有思念故人,想要帮助这位美丽的小姐而已。
你们就算不想卖,我应该也没有触犯本地的律法吧?我们马上走,马上走行了吧?”
说完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扭头就走。
王澄挑了挑眉梢,却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击杀一位“出于善心”做事莽撞的新晋镇海大将军。挥挥手让秃驴放他们离开。
西弗朗机人是九藩岛北方大友家的盟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九藩岛统一之战已经进入倒计时,他们早晚还会再相遇,等人少的时候,自然容易搞清楚卡洛告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弗朗机大帆船缓缓离港。
卡洛告转过身来看向平湖港,压了压自己的三角船长帽,眼神中充满了鹰一样的锐利。
“那个女孩拥有碧海绿的瞳色!
虽然看起来跟很多西洋人一样都是绿色,但和那些廉价的浅绿、橄榄绿截然不同。
即使找遍全世界,那双眼睛也只属于那个家族的末代后裔!
西历1453年之前我的家族一直都在为那个家族服务,留下了许多画像,即使过了一百年,我也绝对不会看错。
本想趁机直接把她骗上船带回本土,没想到她在这个东海王国里的地位似乎不低。
不过,没关系,主保圣人圣文森特的航海道标已经留下了,只要找到机会,那个女孩儿早晚会落到我的手里。
到那时。哼哼。”
月凉如水,行宫梨棠殿中灯火通明。
王澄早就把白天的那个小插曲放到了脑后,披着一件白色中衣,手握狼毫笔,抓紧时间完成《海权论》的最后一点收尾工作。
先是补充了一段东、西弗朗机的血腥殖民史,相关数据来自西大陆有良知的传教士著作,全都有据可查。
然后继续写道:
.海洋必将成为海上强国们互相竞争,发生冲突的主要领域。
只要渴望获得财富和统治力就必须获得制海权,而夺取制海权的方法只有舰队决战和海上封锁,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最后在扉页上重申了最关键的全文总结,也是整本书的核心思想:
“从来没有一个国家是因为封闭而强盛。
纵使沧溟大洋深处存在的未知之物,也不能成为闭关锁国,放弃整个大航海时代的理由。
禹王告诉我们,如果只用“堵’的方式治水,那就是在饮鸩止渴,最终必定酿成更大的水患!因此,我们应该清楚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海上的交通要道,谁控制了海上交通要道,谁就控制了世界贸易。
谁控制了世界贸易,谁就控制了世界财富,从而也就控制了这个世界本身!”
至此,《海权论》正式完本。
随着王澄写下最后一个字。
轰隆—!!!
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刚刚还月色正好的夜空转瞬便乌云密布,瓢泼大雨朝着整个九藩岛倾泻而下。
呜呜呜呜
紧随而至的,则是似乎从沧溟大洋深处传来的哀切呜咽声,一声又一声,听起来无比凄厉。而在那片呜咽声中,隐隐约约还有六个音色声调各不相同的诡异嘶吼,仿佛六具在海底浸泡了数千年的腐败尸体,一起在王澄耳边炸响:
“不准出海!不准出海!不准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