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澜望着那大殿中央的巨鼎,眉头微皱,得九鼎者得天下的传闻,他自然早有听闻。
只是这九鼎,不该早就遗失了吗?
为何豫州鼎竞然会再度现世,而且还出现在了金国皇都?
就在徐澜感到疑惑的时候,龙椅之上的金帝开口了。
只见他神情复杂的注视着徐澜,张了张嘴,随后道:
“阁下在前线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令人心惊胆寒啊。”
这段时间以来,完颜晟无数次于黑夜中惊醒。
每每当他闭上眼睛,那来自徐澜单人灭军的梦魇,就会缠上来,令他惊厥。
在这种堪称精神折磨的状态下,他甚至觉得军报所描述的徐澜的少年模样,实际上是错误的。一人覆灭十余万大军,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必然是长着三头六臂,铁齿铜牙,血盆大口一张就能喷出火焰。
总之,他对徐澜的形象,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而现在,当完颜晟亲眼见到徐澜的时候,不由陷入僵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难以想象,那将恶神一般的存在,仅看外貌,年纪竟不过十六七岁。
这孙辈般年纪的少年,却能颠覆大军,拥有一人镇国的力量……怎能不令他心里感慨?
徐澜神情平静,眼神淡淡的望着他。
完颜晟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阁下的勇猛,早已非人,是可以记载于神话中的存在,哪怕是楚霸王也难以望其项背。”
“阁下若愿归顺与我,河北二十四州尽可由你取之。”
“除却这些地方,原属于大宋之地,乃至西夏、吐蕃、高丽等国,都可以封给你。”
说着,他指了指宫殿中央的大鼎:
“朕得此神鼎,承天景命!
阁下乃当世无双之才,若愿臣服于我大金,裂土封王,享不世之荣华,岂不胜过在宋室偏安一隅?天命在朕,江山一统,势不可挡!”
徐澜忽而笑道:“我很好奇,你是哪来的底气与我这般说话的。”
“既然知道我有轻易杀掉你的实力,也不知道你是出于何种心理来挑衅我的。”
说到这里,他冷声开口:
“莫非,就是这“九鼎之一’给你的底气吗?”
听着徐澜毫不客气的话语,完颜晟则回道:“中原向来有得九鼎者得天下的说法。”
“朕能得到这其中的豫州鼎,便证明朕乃是受命于天的帝王……你虽然有强横实力,可若想违反天命,难道就不怕天地的责罚吗?”
“我管你这那呢。”徐澜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却是忽的消失在原地。
完颜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阵阵风雷爆响之声出现,前方视野都在飞速变黑。
只见一只化作残影的大手撕裂长空,骤然按在他的脸上。
这手宛若一只钢钳,自按在脸上后便没有松过,完颜晟只感觉自己的整张脸都被其夹的不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啊啊”
他此刻却是毫无帝王威严,更不复方才淡然自然的样子,唯有狼狈至极的感觉。
“放、放开!”完颜晟还想要再挣扎一番,结果他刚刚尝试着扭头,就发觉疼痛愈发剧烈。随着那只大手不断用力,他甚至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脑袋就要从面部开始被捏爆开来。“不、不要!!求求您!!”
“我还想活!您莫要杀我!”
“您想要什么,我都给!放、放过我!!”
完颜晟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着,哀嚎声响彻整个宫殿。
然而,徐澜虽然没有继续用力,可却也没松开,只是就这样在他的哀嚎求饶下冷笑着:
“我还是喜欢看你刚刚顽固不化的样子。”
少年就这样拽着完颜晟,硬生生将其给拽到了殿下。
砰!
徐澜将他扔到地上,便立在大鼎前,仔细打量起来。
此鼎鼎身厚重异常,高逾丈余,非数人合抱不能及。
其通体呈深邃的玄青色,不知历经何等炮制,透着一股刻意营造的岁月沧桑。
鼎腹之上,狰狞的饕餮纹、流畅的夔龙纹缠绕盘旋,其间以古老的钟鼎文赫然刻着一个巨大的“冀”字鼎足如柱,深深插入铺设的石板之中,仿佛扎根大地,不动如山。
它只是立在那里,就是一种无言的压力一那是代表着统治的必然性、不容置疑的天命!
不过,眼前这“豫州鼎”,虽然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可是否真是那传说中的九鼎,并不重要,而且他也看不出来。
但徐澜倒也没有询问的想法。
对他来说,那尊象征着九州权柄、天命所归的豫州巨鼎,只是一件寻常的、庞大一些的物件。他甚至向前缓步踱去,绕着这数千斤的庞然大物走了一圈,纯白的袖袍拂过冰冷粗糙的青铜鼎身,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最后,徐澜停在了巨鼎的正前方,微微仰首,目光漠然地扫过那钟鼎文。
终于,徐澜开口了,声音不大,也不带任何起伏,甚至透着一丝纯粹的好奇,如同在询问一件日常的琐事:
“哦?九鼎之一?以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