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起皇城上的血腥气,扑打在徐澜的白袍上,猎猎作响。
杀了李乾顺后,他没有多做停留,身影如同鬼魅,在已然空旷的皇宫中无声穿梭。
接下来,徐澜的目标很明确,那便是将西夏朝臣也清洗一遍。
随着他进入内廷,忽然听到阵阵轻微的响动。
咔
徐澜推开门,进入一间屋子。
里面,一个年老的宦官正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显然,方才外边的巨响和杀戮,已将他彻底吓破了胆。
咔
见有人进来,老宦官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颤。
他抬起头,浑浊的老眼对上徐澜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瞬间布满恐惧。
“您、您……”他下意识地开口,可却声音却戛然而止,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响。
徐澜没有废话,声音平静无波:
“告诉我,西夏朝中,力主出兵金国,觊觎会宁府疆土的臣子,都有谁?”
“他们的府邸,在何处?”
老宦官浑身一哆嗦。
他嘴唇翕动,哭也似的答道:“我、我知道啊!”
“那主战派的臣子,你总该知道了吧?”
闻言,老宦官支支吾吾了起来,眼前少年来者不善,刚刚还在宫中掀起杀戮。
如今找上自己询问主战朝臣的信息,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要杀死他们。
对此,他下意识就想拒绝回答。
然而,徐澜却静静地看着他。
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
老宦官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终于,他颤抖着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皇城之外,某个方向。
“永……永相……嵬名……嵬名仁忠…”
“秘书监……李……李仁礼………”
“还有·……”
他断断续续,报出数个名字和大致方位。
每说出一个名字,其身体便抖得更加厉害。
毕竟,他现在所做之事,可是为了自己活命而出卖同伴性命。
徐澜默默记下。
随即,他转身离去,没有再看那老宦官一眼。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吞没了兴庆府。
寒风呜咽,卷起街巷间的尘土。
白日皇宫中惊天动地的变故,让整座都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灯火都极少亮起,唯恐引来那尊降临皇宫的杀神。
丞相府。
高门大户,朱漆大门紧闭。
门廊下悬挂的气死风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昏黄而晃动的光影。
书房内。
烛火通明。
西夏丞相嵬名仁忠,这位平日里位极人臣、气度雍容的老者。
此刻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铺着名贵地毯的地上来回踱步。
他脸色灰白,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华丽的锦袍后背已被汗水浸湿。
“完了……全完了……”
他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陛下他……”
皇宫方向传来的那几声惊天巨响,以及随后死一般的沉寂,便如恶鬼低声呢喃,萦绕在他心头。他派去皇宫附近打探消息的心腹,也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这更让他确信,皇宫已经彻底沦陷!
陛下怕是也已经没了性命。
只是,那位覆灭金国大军的恶神,如今他连名字都不敢提及的存在,此时不应该在宋国吗?为何会出现在西夏??
他莫非真的跨越了千山万水,降临于此?!
“唉!!”
嵬名仁忠不禁哀叹一声,神情忧虑,眼神满是后悔的。
为了那金国,为了那会宁府……
竞惹来了如此滔天大祸?!
嵬名仁忠越想越怕,身体抖如筛糠,来回踱步。
忽的,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意。
“走!必须走!立刻离开兴庆府!”
他嘶声低语,旋即冲向书案,手忙脚乱地想要收拢收藏的名贵字画。
然而。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第一个匣子时。
嗤
一道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破空声,猛然在窗外响起!
仿佛有什么东西,撕裂了凝固的夜色!
嵬名仁忠的动作顿时僵住,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来了??”
刹那间,一股冰冷到令人窒息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书房!
哗啦—!
紧闭的雕花木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推开!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刺骨的杀意,狂灌而入!
烛火疯狂摇曳,明灭不定!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外的夜色中。
白袍银甲,纤尘不染,正是徐澜!
他平静地站在窗外,目光扫过书房内僵立如木偶的嵬名仁忠。
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你……”
他瞳孔放大,布满血丝,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嵬名仁忠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