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唔嗬!”
“咚咚,咚咚!”
伴随着鼓声,长枪击地,将士们嘴里发出震撼天地的呼喊声。
鼓声沉沉,如地脉搏动。呐喊阵阵,似天风呼啸。
神都城郊,早已筑起数丈高台,通体明黄锦缎铺就,金银装饰,在深秋的阳光下折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尊贵光芒。
高台之上,当今天子,一身十二章纹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平天冠,端坐九龙盘绕的金漆御座。御座之后,銮仪卫仪仗如林,甲胄鲜明,斧钺寒光森然。
两侧丹陛之下,文武百官依品级鱼贯肃立,玄紫青蓝各色官袍肃穆。
申阁老、严阁老等阁臣居前,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却难掩目光深处闪烁的复杂。
贾字大纛,在飞熊军的簇拥下,自遥远的地平线缓缓浮现。
当那支黑色铁流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看清为首者玄色战袍、腰佩宝剑的身影时,整个郊野瞬间沸腾!“万胜!国公爷万胜!”
万民的欢呼声浪排山倒海,汇聚成一股洪流,冲散最后一丝深秋寒意。
城外百姓,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富绅学子,皆踮脚伸颈,激动得面红耳赤,挥舞着手臂,恨不能冲破北军阻拦来到近前。
无数稚童被高举过头顶,用懵懂的眼睛望向那传说中的英雄。
凯旋的军伍,踏着沉稳而威严的步伐。
飞熊军如标枪挺立,身上甲胄虽经清洗,依旧带着烽烟锤炼的沉厚。
其后的金骑营,长枪如林,反射着冰冷光泽。
马蹄落地的声音整齐划一,如同巨大心脏的搏动,每一次踏步都重重敲在所有人的心鼓之上。贾环策马行至台前百步。
利落下马,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
他身后,以牛二为首的飞熊军亲卫、韩信等一众将领,俱齐刷刷翻身下马,甲叶摩擦声一片清脆。贾环解下腰间佩剑,交由身侧亲卫。
随即,他整肃衣冠,迈步前行。
一步,两步……沉稳的步伐踏在铺就的红色台阶之上,走向高台。
高台上的皇帝,早已站起身。
冕旒之下,年轻的帝王嘴角含笑,眼神明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欣悦与赞赏。
他扶着檀木扶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定那步步走近的身影。
百官的目光,则复杂的多。
有敬佩,如申阁老、苏允泽,眼中是真切的叹服;
有艳羡,如许多未曾经历烽烟的文官武将;
更有深沉压抑的忌惮与审视,那隐藏最深的,便落在低眉顺目的严阁老眉宇之间。
贾环行至高台下十步。
站定。
深吸一口气。
在万千注视下,撩起盔甲,行三跪九叩大礼。
盔甲声音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
身后的将领一起跪下行礼。
“臣!都督征东诸军事,一等定国公贾环,奉旨讨伐不臣,幸不辱命。
安东新土已平,伪王逆首皆擒,三韩之祸已靖。
今班师复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亮沉稳的声音,穿透欢呼余波,清晰地响彻整个高台区域。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重量,
一年多来的勃海经营,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句话吗?
贾环的声音清晰的落在每个人耳中。
“好啊。”
皇帝的声音压抑着自己的高亢激动。
他目光深邃,看着贾环,对贾环道:“今天天气热,都先卸甲松快松快吧。”
“谢陛下。”
贾环开始卸甲,卸甲的时候微微的转过头,盯了韩信、牛二纯人一眼。
贾环早就跟他们说过这事,回了神都,陛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二人听到皇帝话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他们出征在外,早已习惯听从贾环号令。
此时被贾环看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卸甲。
众人卸了甲,一旁太监上前,接过甲胄。
皇帝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抬步走下几级玉阶。
卸甲之后,众人在跪谢天恩。
“爱卿请起!快快请起!”
皇帝伸出双手,一把扶住欲行完大礼的贾环双臂。
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很是坚定。
两双手交握的一瞬间,数不清的目光凝固。
君臣相携起身。
贾环抬起头,面上带着谦逊而得体的淡笑:
“全赖陛下洪福齐天,将士浴血用命。
臣,不过承天顺命而已。”
“哈哈哈哈哈!”
皇帝大笑,用力拍了拍贾环结实如铁的小臂。
“你又何必自谦。
你的功劳,朕看得见,这天下看得见。”
他环视四方,声音朗朗传开:“定国公贾环。
平海患,收辽土,今又犁庭扫穴,灭高丽三国,拓安东万里。
功在社稷,彪炳千秋!
此等功业,非重典无以酬!
着礼部、宗人府、钦天监,择吉日良辰!
朕要行大礼于太庙!告慰列祖列宗!昭告天下万民!”
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