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感觉自己眼球都要跳出来了。
这还是妙玉吗?
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那是能不沾灰就不沾灰。
至于妙玉自己的贴身用品,从来不经他人的手。
如今她却把自己的佛珠给贾英把玩。
妙玉别开脸,不去管啃着自己佛珠的贾英。
她的视线落在窗外晃动的竹影上,但眼角的余光却固执的黏在臂弯里那张天真懵懂的小脸上。贾英眉眼间的熟悉感,像是一把柔和的清风,轻轻的吹开了她的心帘。
那里除了她、佛,还有一个人的影子一一贾环。
妙玉就这样沉默而克制的抱着,一动不动。
任由庵堂里的檀香将她和孩子一同包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呼出。
佛经已经无法继续念下去,她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王妃怎么样了。”
前院,仪门前。
贾环身上还穿着常服,匆忙搬来的香案上放着朱漆托盘。
一张明黄绸布盖在上面,里面是御赐的点心和锦缎。
“奴才给王爷道喜了。”
这位张公公笑眯眯的张嘴道:“陛下口谕。
定远王父子昨日受倭使惊扰,乃朕之疏。
特赐内造点心、草原诸部贡品数匣。
予贾英压惊抚幼。钦此。”
贾环的头伏得更低了些。
他的声音带着感激:“臣谢陛下天恩!
陛下洪恩,体恤臣下微末至此,臣感激涕零,惶恐无地。
臣,唯有肝脑涂地,以报圣恩于万一。”
虽说这位公公仓促过来,但贾环行礼的动作却很是标准。
贾环口中句句感念,心下如明镜高悬。
这份赏赐,将“当街击杀倭使”轻描淡写的定成了“倭使惊扰王府”。
既抚慰了他,全了他的颜面,堵了悠悠之口,又是对他昨日作为的一种隐含告诫:此事已如此定调,到此为止。
事情翻篇了,下不为例。
张公公看着贾环“惶恐涕零”,笑容更深了几分。
亲自上前扶起贾环:“王爷快快请起。
陛下说了,让世子好好尝尝这点心,都是从草原新贡的,最是新鲜。
王爷也辛苦了,保重身体才是要紧。”
一番客套,贾环悄悄将红包塞进公公手里。
贾环连声称是,亲自引其入厅小坐奉茶,面上的感激与惶恐始终未减分毫。
贾环问道:“不知倭使如何了?”
张公公赶紧放下茶杯。
刚刚他奉圣谕,所以地位高上,如今闲聊,他对于贾环自然是敬重。
他语气恭敬道:“回王爷的话,倭使已经从五城兵马司出来了。”
贾环眨了眨眼:“张公公可知之后倭使去何处?”
张公公笑道:“哦,我想应该是先在礼部学礼。
我听说之后是去国子监。不过具体是不是,咱家也不知了。”
贾环挑了挑眉毛。
随即贾环对着张公公称谢。
张公公喝完了茶,并未久留,告辞回了宫内。
贾环陪公公聊完,向着后院走去。
定忠堂的后面,林黛玉正在等他。
林黛玉见贾环过来,起身道:“厨房的赵大娘刚刚还来问我这些御赐的点心该怎么做。
你之前在金国,你该知道吧?”
“你放心,一会我就派人跟厨房说。”
跟着林黛玉用手指点了点贾环的腰:“以后别这么干了。
要我说啊,陛下还不如罚你点什么呢。”
“圣恩难测。”
贾环声音有些沉。
要是皇帝罚了他,他之后还可以站住自己彻底抗倭的立场。
但如此处理,让他之后倒是有些不好说话了。
贾环摇了摇头,摒除杂念。
他心中对自己的判断毫不动摇。
倭国必灭。
贾环道:“这就是圣恩啊。
不在极刑重罚,而在惠恩妙赏。”
林黛玉咬了咬嘴唇:“不行我跟父亲说声吧。”
贾环看着林黛玉,犹豫了一下。
跟着微微笑起来:“不必了,不必了,暂且让他们学去吧。”
林黛玉见贾环笑,只得颔首,应下此事。
贾环对林黛玉道:“我就不陪你去后院了,我得去下书房。”
林黛玉拉着贾环的手,抚慰着贾环。
“去吧。”
贾环微微的点头。
和林黛玉分别,他来到书房,刚刚坐下,只见有信鸽飞来。
打开一看,是徐寿发的信。
徐寿跟贾环说,他已经造出来了一个蒸汽机雏形,但是运作起来却和贾环所说的各处细节都对不上。因此他将众草图走邮驿寄了过来,希望贾环能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贾环叫来了书房的小厮,让其联系门房留意最近的信。
等到吩咐好,贾环再度抄起书来。
【宿主抄写《天工要诀》六十二遍,产出效率+1】
两天后,门房急匆匆的送来邮递过来的信。
贾环拆开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