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问王爷为何言而无信,为何要杀他们?”
“告诉他们,是因为他们的皇言而无信,先劫掠了我朝的粮船。”
翻译将这话对着坑沿上的众人喊了出来。
那些还在挣扎着的倭人顿时不再挣扎。
他们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更加的不解,看着贾环。
贾环从身边押着人的士兵手里接过一个倭人。
“没杀过人?”
贾环抽出腰间长刀,对着手里的倭人脖子上抹去。
随后一脚给倭人踢下了深坑。
血液一路喷洒在土壁上。
“快!”
一声令下,众士兵加快了手头上的活。
另外一边,凤藻宫。
琉璃窗外寒气萧索,殿内却暖意融融。
金炉兽炭无声吐纳,熏香袅袅。
贾英大概玩累了,被袭人和宫里的嬷嬷抱去偏殿安歇,殿内难得清净下来。
皇后倚在宝座软枕上,脸上还残留着逗弄英哥儿的笑意。
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宫女秋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描金红漆药盒近前,福身轻声道:“娘娘,按您的吩咐,新制的“养荣补心丹’取来了,专选了年份最足的参桂。您让赐给定远王妃的,是这一匣。”
皇后眸光微动,伸手搭在药盒边缘,玉指轻轻滑过漆面。
“林丫头,”她温声唤道,目光落在下首安静端坐的林黛玉身上。
黛玉闻言,立刻欲起身行礼。
“坐着说话,无须多礼。”
皇后抬了抬手,语气和软如常:“本宫看你今日气色虽比上次好些。
但这眉宇间总还是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憔悴。
定远王在外为国征战,劳心费力,你在家中上侍老亲,下抚幼子,还要支撑偌大王府,也是着实辛苦。这药,是本宫特命太医院为你配的,最是温养气血,宁心安神。”
林黛玉抬眸,清澈的眼眸里映着温暖的宫灯。
她欠身道:“臣妾谢娘娘厚赐,心中惶恐。
托娘娘的福,府中一切尚好,薛姐姐持家有道,秦姐姐尽心辅佐,还有宝琴妹妹帮着打理,内外诸事并不过分操劳。
上次娘娘赏的女医,也日日开方调理。
这些日子薛姐姐看着身子福了不少。”
她声音清婉,如珠落玉盘。
“娘娘日理万机,体察天下,更需颐养圣体。
如此珍品良药,臣妾实在愧受。
娘娘福泽深厚,庇佑苍生,才是臣妾与合家之幸。”
皇后的笑容在暖黄的光线下更深了些,眼底却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审视。
她将搭在药盒上的手慢慢收回,指尖在膝上明黄的绸缎上轻轻点了点。
“既如此,本宫也不勉强。”
她语气依旧和煦,转开了话题:“说起定远王,前线可有新的军报传来?
陛下近来牵挂得紧,常与严阁老他们商议。”
她顿了顿,目光注视着黛玉:“陛下常跟本宫聊起。
说定远王性子是硬了些,但打仗的本事确是一等一。
本宫记得当年他在锦州……”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旋即一位衣着体面的大太监躬身快步走了进来。
太监在皇后宝座侧面跪倒,神色间带着一丝凝重,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显然是禀报紧急事宜。皇后脸上的温煦笑容瞬间凝滞了一刹,如同暖阳骤然蒙上薄霜。
她迅速瞥了一眼林黛玉,旋即恢复平静,对黛玉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林丫头稍候,本宫处理些小事。”
她扶着小太监的手起身,走向殿侧垂着重重帷幕的小暖阁。
宫灯的光线追随着她的身影,在厚重的地毯上投下长长的、摇曳的阴影。
林黛玉安静地坐在原地,垂眸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双手。
殿内暖炉依旧,暗香浮动。
林黛玉看着皇后的身影,心火如烛火摇曳。
她是最知道贾环的身手的。
可还是止不住的担心,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一想到这,林黛玉便感觉如坠冰窖。
可这里是凤藻宫。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得体的微笑。
她的眼神望着皇后从帘后回来。
皇后对着身边的大宫女道:“还是给林丫头装上吧。”
听闻此言,林黛玉心里“咯噔”一下。
皇后回到软榻上,望着微微张嘴的林黛玉,笑了笑。
“看给你担心的。他好着呢。
活捉了倭国的将军。”
林黛玉的脸色骤然红了起来。
皇后看着林黛玉莞尔一笑,眼神中的深意却更加重了几分。
养心殿内。
皇帝一身明黄色常服,手里捏着一份刚呈递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德川已擒”“囤葛城已克”“倭首尽戮”
杀气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
严阁老须发皆白,坐在下首一张铺着厚厚狐皮的椅子上,双手拢在袖中,眼皮似闭非闭,仿佛在养神。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