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弦。
要是能把他脑子里那根弦接上,可就太好了。
项羽拱手一礼,肃声道:“还请叔父为侄儿寻来典籍和名师!”
项梁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善!甚善!”
“叔父这就去为羽儿寻名师!”
额的祝融大神在上,侄子终于愿意学习了!
项羽又向虞丕拱手一礼,沉声道:“今日羽多有得罪,万望勿怪!”
没有等待虞丕的回应,项羽又看向项梁,声音萧瑟的说:“侄儿想去散散心。”
项梁略一犹豫,便温声道:“去吧。”
“记得莫要与法吏起冲突。”
项羽阔步走出府门,凭着身份登上了吴县城墙。
站在城墙西北角,项羽极目远眺,目光幽幽。
似是能看到那道远去的倩影。
又似是能看到一尊黑龙昂然翱翔于九天之上,将他死死的压在身下!
刘季将一枚炒熟的黄豆扔进嘴里,朗声吆喝:“都抓点紧。”
“回家呢,还不走快点?”
“咋,家中有悍妇啊!”
数百名沛县徭役尽皆大笑:“哈哈哈~想要有悍妇那也得先有妇才行啊。”
“走不动啦!亭长,咱们歇歇吧。”
“是啊亭长,咱们时间还宽裕着呢,缓一缓吧,乡亲们都辛苦太久了,实在是没力气了!”扶苏停修长城的谏言没有促成徭役立刻回家的事实,而是让徭役们从长城工地转向了直道工地,辛苦依旧。
但好在,夏天将尽,家乡的粟米快熟了,他们也终于能回家了。
刘季乐呵呵的说:“乃公不知道汝等家中有没有悍妇。”
“乃公只知道乃公的良人还在家里等着呢!”
一群徭役顿时开始起哄:“哦~”
“刘亭长这是家有娇妻,不舍得离家了啊!”
“据闻那吕氏女比刘亭长年少十多岁,刘亭长可得仔细着点,切莫闪了腰!”
刘季笑骂:“去去去,乃公还用不着汝等操心。”
樊哙突然说:“据闻陛下北巡已经结束,很快就要回返咸阳城了。”
“若是咱们等一等,没准能看见陛下呢!”
刘季讶然:“消息果真?”
樊哙拍着胸脯道:“果真!”
“监工还特意叮嘱吾等路上都仔细着些,切莫冲撞了陛下。”
赢政不是在旅游,他是在巡视,更是在震慑地方势力。
如果没人知道他来了,那他不是白来了吗!
刘季顿时心动:“路上慢点走,待到过了咸阳之后日出而行、日落再休,汝等可愿?”
所有徭役赶忙高呼:“愿意!”
那可是始皇帝诶!
谁不想一睹真容?
刘季略略颔首,板着脸道:“那就先歇半日。”
“待到过了咸阳之后,谁若是再给乃公喊累,谁若是误了日期,小心乃公扒了他的皮!”
所有徭役都知道,刘季不是在说笑。
作为沛县最大的无赖子头目,没人会怀疑刘季的手段!
一众徭役赶忙拱手:“唯!”
在刘季的带领下,一众徭役走走停停,每天行进距离不超过十里。
而像刘季这样走走停停的队伍还不止一支,反倒是越来越多。
始皇帝十年七月十八日。
饶是刘季走的很慢,却也终于还是走到了咸阳城。
算着日子,刘季心头难免生出几分焦急。
若是误了回程的日期,他的小命难保!
和亲眼目睹始皇帝真容相比,显然还是他的小命更重要。
就在刘季要令麾下徭役快点赶路时,北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三百警理疾驰而来,口中大喝:“陛下将至,让路!”
刘季赶紧低声喝令:“快,离开官道!”
所有徭役赶紧离开官道,站在路边的草地里。
原本他们是很期待能亲眼目睹赢政真容的,但现在,仅仅只是前驱的警踝就已经压的他们不敢抬头!刘季等少数胆大的人虽然也垂着脑袋,却偏头侧眼望向道路北方。
映入眼帘的,便是绵延辽远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
大量身穿精良甲胄的卫兵或是纵马伴行于四周,或是分列两行拱卫于道路两侧,或是六人一排的横行于官道之上,每一名卫兵在看待路边徭役时的目光都如同看待牛羊,眼中没有怜悯和畏惧,唯有百战精兵的嗜血。
足足三千余卫兵经过刘季眼前后,才终于有身穿各色衣袍的宦官手持仪仗、威仪万千的昂然而过。直至刘季的脖子都扭僵了,才终于看到两架由六马拉乘的华贵大车缓行而来。
微风吹起后方马车车帘的一角,刘季隐隐看到了一道侧影。
刹那间,英勇善战的将士、执掌大权的重臣、华美昂贵的衣袍皆显逊色,尽数变成了他的陪衬。只因那个人,就是这方天下的主人!
浓浓羡慕涌上心头,刘季不由得慨然赞叹:“大丈夫当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