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之间,如果没有别气和霸凌,很快能玩到一起。
便是有些嫉妒的小娘子,吃了脆皮五花肉也愿意“放低”身段,招呼何呦呦过去一起看他们玩倦鸟归巢。
何呦呦跟童心心不老的万员外觉得有趣,便真的去围观他们玩棋,然后发现他们对棋的某些规则理解错误,还引导着纠正了。
看了一局,一老一少便绕着无量观遛弯儿去了,从移植牡丹到新买房子的修葺装饰。
“有寇老先生在,小友不用愁,便是买料这些,寇家也有自己的渠道,可比旁人便宜一半。”万员外给何呦呦说起寇家的关系来。
寇家是从寇老先生的哥哥发家的,兄弟二人自小失怙,跟随寡母长大。
哥哥为了生计,才几岁便跟着工匠屁股后面捡活,有的主家心善,供饭的时候就给他带点出来,有的主家有钱,还会赏他几个大子儿。
渐渐地哥哥就走上了工匠这条路,他比旁人聪明,早早地就知道给建房的主家和卖料的商人牵线,从中赚一些中人费。
寇家就这么慢慢地起来了,不过哥哥毕竟年幼,也没正式上过学,有次差点被人坑了,是当时仅有八岁的寇贤算出误差,才挽救了哥哥的灭顶之灾。
从此兄弟二人其利断金,占据涞水县周围工匠圈第一的位置。
“后来战乱起,寇贤的哥哥意外被吴越人抓走修建皇陵,是寇贤散了家财四处寻找,最终用了十年才寻回哥哥。”万员外叹息一声。
“回来之后寇贤哥哥的身体便败坏了,很快便留下孤儿寡母撒手人寰,寇贤奉养嫂嫂侄子,给侄子娶了妻,才要分家,谁知侄子又意外故去了。”万员外摇头,说起后面的人间惨事。
麻绳专挑细处断,寇家大郎君的娘子受了打击,生下孩子难产而亡。
丧夫丧子之后,媳妇儿也没了,寇贤嫂嫂的身体和心气儿都败了,勉强等孙女满月,也跟着去了。何呦呦听到这,便大概知道了,这位出生便失怙失持的女婴大概齐就是寇老先生要给自家哥哥介绍的婚事了。
回去的路上,何呦呦便把万员外说的消息转述给了徐氏。
“竟然是这样,寇老先生仁义,想来这姑娘教养应该不会差。”徐氏倒没觉得有什么。
有些仕人家讲求五不娶六不嫁,不喜这丧妇长女,少不得还有那缺德人,觉得这小娘子刑克六亲。可高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屠户还是下九流呢,真若是能娶到这位寇家小娘子,都是给高家抬门户。徐氏知道女儿担忧什么,不过是怕媳妇儿进门,跟后婆婆处不来,她这个后婆婆受气,又或者那寇小娘子受气。
“你小小的人儿,怎么想那么多,难怪说小姑子不好侍候呢。”徐氏调侃女儿。
“我只是怜惜世间女子不易,寇家小娘子身世这样悲惨,跟她一文关系都没有,却要她来背负这沉重的命运和恶意,多不公平。”何呦呦挨着徐氏感叹。
“我女心善,必得福报,不管婚事成不成,往后见了寇小娘子,都要和和气气地真心交往,就是你跟她的缘分了。”徐氏疼爱地抚摸着女儿。
她家呦呦就是生来报恩的,不然怎么能这么可人疼呢。
晚上家里少了一个人,所有人都觉得有点不得劲儿,尤其是高翠翠,白天的时候兴高采烈,这会儿却一声不吭地拐着胳膊坐在廊下看月亮。
“二姐,你想三哥了?”何呦呦下楼倒水,看到这一幕,便把水盆放到一旁,挨着高翠翠坐下来。“我跟他从娘肚子里就在一块,几乎就没分开过,一看他好像跟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大多时候都是护着我的……”高翠翠声音哽咽。
何呦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高翠翠拽过何呦呦的小爪子捏了捏:“我知道他去学武是好事儿,就是有点失落,还有点担心。”“放心吧,三哥脑瓜最好使,而且有通叔在呢。”何呦呦安慰高翠翠。
现在距离周朝统一,也就差交趾那么一哆嗦,那些老将军们虎视眈眈,肯定留不过三年。
而且习武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儿,高乐生怎么还不得学个五六年的,到时候,说不上那些老将军把高棉都打下来了。
“反正无量观那么近,你没事儿就去溜达一圈看看三哥呗,再带点吃的过去,犒劳下他,也帮他拉拢下同…窗。”何呦呦觉得高翠翠伤感得有点早。
高翠翠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是,去无量观也不过一个时辰的事儿,瞬间就开坏了。
“等他回来,说不定咱们铺子都开起来了,到时候让他目瞪狗呆。”
去了伤感,高翠翠瞬间就支棱起来了,开始催何呦呦:“你赶紧给我想想,还有什么要放到铺子里的,地方紧凑,别到时候现添,可难为人呢。”
何呦呦翻了个白眼,哒哒哒的就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呦呦是在林通的大嗓门里醒过来的,她扒开窗缝往院中看,赫然发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定睛一看,竞然是一只黑毛野猪。
“也是赶巧,那边背靠桃山,早上我领着兄弟们去跑步,看到它们出来觅食,正好便宜了我们兄弟。”尽管林通已经轻声了,可嗓门还是有点大。
何呦呦顾不上睡觉了,更顾不上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