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无边的耻辱!
中村一郎胸膛里怒火翻腾,几乎要炸开!
一个卑贱的支那战俘,竟敢当众点他的名,还用那种看死人一样的眼神!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对方刚刚用近乎碾压的方式,瞬间格杀了他手下精锐的山田!
那速度、那狠辣,快得让他心头都掠过一丝寒意。
杀了他!立刻!乱枪打死!
这个念头疯狂地冲击着中村的理智。但残存的理智像冰冷的铁链,死死勒住了这股冲动。
不能!绝对不能!!
周围那些樱花特遣队员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里面有愤怒,有震惊,更有一种刚刚被点燃就被狠狠踩灭的茫然。
如果此刻用枪解决,他中村一郎的威信,这支新成立的“樱花”的脊梁骨,会瞬间被打断!那些抱着胳膊看戏的军官们,会怎么想?怎么看?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必须亲手,用最残酷的方式,在所有人面前把这个支那和尚撕碎!
用对方的血和哀嚎,重新浇筑特遣队的凶焰!
中村一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冲破喉咙的咆哮,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抽搐,仁丹胡像受惊的刺猬般根根竖起。
他死死盯着魏大勇,眼神阴毒得能滴出脓血,一步步,极其缓慢地踏入场地。
他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仿佛要将脚下的土地连同那个支那和尚一起踩碎。
走到距离魏大勇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中村一郎没有像山田那样活动筋骨,只是缓缓解开了军装风纪扣,露出粗壮的脖子。
他双手垂在身侧,看似随意,但全身的肌肉已如铁块般绷紧,蓄势待发。
魏大勇的目光,在他解风纪扣时,极其自然地扫过他的腰间。
那把插在皮质枪套里的南部十四式手枪,黄铜的枪把在昏暗光线下闪了一下。
魏大勇的眼神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只是无意瞥过一件寻常物事,便迅速移开,重新落回中村一郎那张因暴怒而狰狞的脸上,眼神平静得像深潭古井。
但在那平静之下,一丝难以察觉的亮光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好!枪还在!机会!
中村一郎动了!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整个人带着一股腥风,猛地扑向魏大勇!没有任何花哨试探,一记凶狠的直拳,裹挟着全身的力量和暴怒,直捣魏大勇面门!
拳头破空,带着呜咽!
魏大勇似乎被这狂暴的气势慑住,仓促间抬手格挡。
“砰!”
拳臂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魏大勇身体猛地一晃,脚下踉跄着“噔噔噔”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和“惊愕”,仿佛被这一拳的力量所震撼。
中村一郎眼中凶光暴涨!有效!这和尚不过如此!刚才杀山田只是侥幸!
他得势不饶人,欺身再进,左腿如同铁鞭,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扫向魏大勇的腰侧!
这一脚势大力沉,若是踢实,足以让人瞬间丧失战斗力!
魏大勇似乎避无可避,只能再次曲臂硬抗!
“嘭!”
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
魏大勇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向侧后方歪倒,闷哼一声,仿佛受了内伤,脚步更加虚浮。中村一郎心头狂喜,嘴角扯出残忍的狞笑!
结束了!
他右拳蓄力,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彻底砸碎这和尚的脑袋!
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心神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占据的刹那!
魏大勇那双原本带着“痛苦”和“惊愕”的眼睛,骤然爆发出比刀锋更锐利、比寒冰更冷酷的光芒!哪里还有半分颓势!
他歪倒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弹起!
借着中村一郎扫腿后重心微微前移的微小破绽,魏大勇的左手快如鬼魅,五指如同钢爪,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中村一郎腰间枪套里那把南部十四式手枪的握把!
一抽!一带!
冰冷的枪身瞬间脱离枪套,落入魏大勇掌中!
与此同时,他弹起的身体如同蛮牛般撞入中村一郎的怀里,右膝如同攻城槌,带着全身的重量和积蓄已久的力量,由下而上,狠狠撞向中村一郎的下颚!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喉骨碎裂声同时爆响!
中村一郎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作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他眼球暴凸,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撞得向上飞起,口中鲜血混合着碎裂的牙齿喷溅而出!
魏大勇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行云流水!
在膝盖撞碎中村喉骨的瞬间,他握着南部手枪的左手已经完成了单手开保险、上膛的动作!动作熟练得如同呼吸!
中村一郎的身体还在空中,魏大勇的手臂已经如毒蛇般扬起!
枪口没有丝毫瞄准的犹豫,指向了他早已观察好的三个点位一一场地边缘两个正抱着胳膊看戏、脸上笑容尚未褪尽的鬼子军官,以及一个刚刚反应过来、下意识要去拔枪的樱花特遣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