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许明巍,天龙馆主身躯不由一颤。
忆起十余年前,清江县龙象武馆创立之初。
那时的许明巍还未至弱冠,然一战却震慑整个清江,绝代之风华,力压黑风馆馆主。
天龙馆主当时刚入先天中期,和黑虎馆主一同出手,也被顾一平挫败。
不知是否是当时一战留下阴影,让他至今也未能突破先天后期。
“许明巍啊。”
天龙馆主长吁一叹,“以他之天赋,而今必然触碰到宗师门槛,甚或跻身宗师之境。”
“绝无可能。”邬展目眦欲裂,骇然道:“我曾闻郡城天骄者,纵禀赋绝伦,在先天境亦要打磨十五六年光景。
而立年纪的宗师?世上真有这般妖孽?”
邬县令抚须不悦道:“天下何其之大,便是郡城之天才,亦不是你能晓尽,各世家明争暗斗,谁又会堂而皇之将自家天骄置于险地?”
“小叔言之有理,必须最大可能的预估许明巍的实力。”邬家家主面色严肃。
“既如此,叔公你们不如言他已是宗师后期甚至宗师圆满。”
邬展依旧坚持己见,“有如此强敌,郡城哪方世家敢轻举妄动,一旦无法灭之,他们自身之家族亦会有灭顶之灾。”
“初入宗师已然是极限,宗师后期以上,实在言过其实了。”
邬家家主摆摆手,让邬展不要再胡言乱语。
“但即便初入宗师,钟家闻之亦不会轻举妄动,除非有数个七品世家一起联手。”
天龙馆主看了眼邬家家主,沉思道:“那非有天大造化不可,否则定无法让郡城诸世家心动。而我们倘若无法确定,只是凭空猜测,那纵使最后许家灭了,他们若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我邬家亦会步许氏后尘。”
邬展道:“邬如珊之资尚不及我,竟于二十七八之龄得窥先天,此造化又岂能是寻常。”
天龙馆主微微颔首。
女子习武本就比男子弱上一筹,还要生儿育女,便是郡城中女子迈入先天者也是鲜有听闻。邬家家主沉吟少顷,目光在天龙馆主与邬展之间流转,“堂兄和展儿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们支持联系郡城钟家,灭许家,夺造化,是吧?”
天龙馆主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那小叔,您呢?”
邬县令淡淡道:“依某之见,当避许氏锋芒,退守三舍,若势不可为,甚或成其附庸。”
“附庸许氏?!”邬展振袖而起,怒声裂帛般回荡书房内,“叔公,你置我邬家先辈努力于何地?是要其尽付东流?”
邬家家主若有所思,但也没多言,而是想听听邬县令的见解。
“我邬家在清江县发展的岁月,你可知多少家族淹没在历史的尘埃?”
邬展微愣,脑袋望向一旁,不屑道:“如此陈年旧事,我如何知晓。”
“是啊,已经族灭的家族,又有何人会念及,然我邬家此时便处在这般的境地,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落得个无人知晓的结局。”
邬县令感慨唏嘘,娓娓道:“我邬家本就是曾经清江第一望族江氏之家仆,江氏野心甚大,想要摆脱清江桎梏,跻身郡城,最终落得个族灭下场。”
“我邬家先祖得了江氏部分家族底蕴,方才有如今成就。”
“纵是再次沦为附庸,然我邬家只要一息尚存,便有再度崛起之机。”
邬县令此番话,天龙馆主闻之默然。
而邬展却已被许家造化蒙蔽双眼,丝毫听不进去,他看向邬家家主道:“家主,你的决定呢?”邬家家主沉默半晌,“我支持小叔。”
天龙馆主沉沉一叹,心中也是犹豫,“既如此,那便先静观其变吧。”
“嗯。”邬家家主和邬县令颔首应道。
“是,父亲。”邬展抱拳道。
邬展归室后独坐青灯下,拳锋抵案寸寸下陷,心中尽是不甘。
明明造化触手可及,只要得之他甚至能有望宗师,邬家自此也可武道强者不断。
“不,你们不做,那我来做!”
忽得邬展冷笑自语:“几个老顽固,越老骨头越软,竟还提出附庸许家?真乃可笑至极!”他心中主意已定,但为了消除邬家家主的戒心,在家潜心练武数日,方才外出,向城外而去。邬展前脚出城,便有人立即快马长鞭赶至许家,将此事报告。
“邬家。”许明渊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你回清江,继续监视邬家其余人举动。”
“是,二爷。”
许明渊去了趟碧寒潭,跟许明姝说了此事。
“麻烦雪霁了,他已先行半个多时辰,怕也就小白能追赶上了。”
“把人擒来没问题,但二嫂那边. . . .”
“无事。”许明渊摆摆手道。
“行,那我便去了,小白,阿三,我们走。”
许明姝纤腰一拧,翩若惊鸿般掠上虎背。
那白虎昂首怒啸,声震林樾,四足发力间地陷三寸,倏忽腾跃十数丈之遥。
但见雪色残影划破暮霭,转瞬已杳然无踪,唯余许明渊独立原地,衣袂在虎啸激起的罡风中猎猎作响。“二叔,姑姑何往?”
正当许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