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之前的,每一次?
她眼神里的急切之意十分明显,覆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掌心慢慢濡湿,像是被薰暖夏风吹热的潮,一波又一波地浸润过他。赵庚收起不合时宜的荡漾,坦诚道:“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
果然。
隋蓬仙咬住唇,气恼和尴尬只是一刹那的事,她意识到了更重要的一点一一现在是她反客为主的好机会。
她隐瞒赵庚,是有错,但赵庚同样瞒而不报,更是罪加一等!“你既然认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隋蓬仙越想越气,一双荔枝眼又凶又怨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看我笑话!你说!”既然两人之间都说开了,她也就没必要再变着声音说话,用回了她自己的声线,气势汹汹地质问起他,声音又娇又尖。像是一只浑身炸毛的猫尖叫着跑过来,举起猫爪子狠狠挠了他一下。赵庚垂下眼,看着满脸都写着"我很不高兴'的漂亮少年,叹了口气:“当初依你我的交情,我若是直接拆穿你的身份,你会怎么做?”应该会气得当场扭头就走,之后要是遇见他,更是话都不会多说一句。隋蓬仙重重地哼了声:“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存了看我笑话的心思!"说完,她就开始指责他,“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老东西。”赵庚哑然失笑,任她出气。
赵庚表现得像是任由她搓圆捏扁的面团,隋蓬仙气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没反驳,也觉得没趣儿,渐渐没声了。
“渴不渴?”
看着她气得鼓鼓的脸,腮边浮起的淡淡绯红愈发惹眼,赵庚克制着,没有再抬起手碰一碰那朵红云。
但面对心上人的时候,悸动和爱怜的情意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隋蓬仙正想顶他一句,抬眼一看,却看见他溢满喜爱之情的眼,她怔了怔,还想再做会儿妖的心情也淡了。
好半响,赵庚听到她说:“你会不会觉得,我用隋成骧的身份行走在外,是离经叛道?”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在心里预设了答案,往日轻俏的声音有些低,幽幽回荡在被月光笼罩着的寂静深巷里,更有几分难言的寂寥。“我从不觉得,离经叛道是一个不好的词。”赵庚克制又克制,但当她睁着那双盈盈的眼看向他时,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先前种种,我不知内情,不做评判,但我向你承诺,今后没有人可以再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每日逛街打扮自己也好、出去骑马射箭也好、和朋友赏花游园也好,只要你开心,只要能让你高兴,我都支持。”隋蓬仙怔怔地望着他。
她以为就算他知道她用隋成骧的身份行走在外,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只是或多或少,他也会有些介意。
但他说只要她高兴。
只要她愿意,无论是用哪种身份示人,他都支持。两人四目相对,良久,良久,她才猛地别过脸去,不自在地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嘟哝道:“老东西,你是不是故意的?”赵庚平静地接受了'老东西'′这个称呼,对她的话感到些许不解:“故意什么?″
“故意说这些话来哄我开心呀!"隋蓬仙忍不住上前一步,她突然很想靠着他,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
直到把赵庚逼到墙根底下,她还觉得不过瘾。“你……“赵庚有些迟疑,想推开她,但又舍不得。隋蓬仙还是头一回主动和一个男人这么亲近,她的骄傲不允许赵庚有超出她意愿的反应,她又往前压了压,空出一只手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哑巴了?说话呀。”
赵庚抿着唇,被墙顶砖瓦遮挡得参差不齐的月光落在他脸上,高挺眉骨下阴影深深,那双深渊般沉静辽远的眼瞳里含着的情意越发明显,他几乎快要压制不住。
隋蓬仙被他这样沉默且不加以掩饰的眼神看得面上发烫。“你尔……”
她有些迟疑,正想稍稍后退一步,腰上却传来一阵滚烫的触感,下一瞬,她便被人揽着腰,紧紧贴在他胸前。
离得太近了。他胸腔里比阵阵春雷还要响的心跳动静太大,隋蓬仙想抱怨,他心跳得太厉害,都吵到她了。
她抬起头,嘴唇擦过什么软软的东西。
两个人都愣住了。
只是一个意外,一触即分,那阵又香又软的触感却深深烙印在赵庚脑海里。金戈铁马的大将军难得有脑子被搅成浆糊的时刻。两个人都为刚刚的意外沉默着,却有默契地保持着紧紧贴在一起的姿势。或许是赵庚心跳的动静一声响过一声,落在耳边,太吵,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原本只是路过,借着清冷月光,他看见两个男人站在墙根下,贴得近不说,两张脸都快凑到一起了!路人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的天爷,恶俗啊!”听到动静的隋蓬仙下意识把头往后仰了仰。好险,差点又亲上了。
赵庚不咸不淡地望了一眼跑得飞快的男人,回头看到隋蓬仙红扑扑的脸,想起刚刚那个乌龙似的吻,他轻轻咳了一声:“……走吧?”就这?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
隋蓬仙哦了一声,径直往前走,也不说等他,赵庚在原地停了两息,按下还想回味的冲动,抬脚追了上去。
隋蓬仙一回屋就躺下了,饭也不吃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