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两颗原本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白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诡异变化。
就像是失去水分的葡萄一般开始干瘪、萎缩,饱满的眼睛球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黑色裂纹。噗……
终于,宁次手中的两颗白眼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和生机,轻轻一捏便化作了细碎的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而日向宁次感觉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对外界和自身的感知能力和范围变强了许多,像是这双眼睛所缺的东西被补全一般。
“第二双了!”
他看向客厅的落地镜,看着镜中的那双眼睛,心脏在胸膛狂跳不止,病态的兴奋涌上心头。上次从日向黑冢那里挖来的眼睛,早已经被他吸干了瞳力化成粉末,已经证实了梦境和古籍的真实性。日向宁次相信只要得到的白眼足够多,早晚有一天,自己也能够拥有那双强大的蓝色眼眸。到了那时候,什么宗家,什么命运,都能够斩断!
不过,日向宁次显然不知道,自己所感受到的“补全”,其实是在提高白眼的纯度,最多只能让他达到日向雏田的程度。
那只是得到转生眼的必要条件之一。
另一个必要条件,就是大筒木一族的血统,这一点仅凭他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但是,至少在他看来,自己走在正确的路上。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夜的寂静,日向宁次浑身猛地一颤,但是还来不及感到惊悸,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宁次!云川大哥在召集所有分家成员,去他那里集合!”
闻言,日向宁次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同为分家的日向孝,顿时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感到了疑惑。日向云川,在召集所有分家成员?
难道是因为日向直介的死吗?
不管做什么,都必须要去。
念及此,日向宁次迅速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将腹部的烧伤痕迹用衣摆仔细遮住。
然后,他走出了家门,脚下颤抖的步伐变得平稳。
很快便来到了日向云川的家门前,十分自然地站在了分家人群之中,看向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那道身影。而当日向云川的目光扫过来时,一股仿佛被看穿的寒意涌上来,让日向宁次不由自主垂下眼睛,但也就是在这时,日向云川开口了。
“诸位。”
“你们在害怕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害怕宗家的彻查?害怕被诬陷成凶手?害怕像日向直介手下那几人一样,被咒印痛苦折磨?”
每一个问题,都像冰冷的锥子,刺在分家成员的心上,让他们脸色更加苍白。
“看看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日向一族吗?”
日向云川的声音低沉:“我们甘愿被刻下这笼中鸟,是为了保护白眼,是为了家族的延续,是为了守护我们的家人。”
“可是现在,宗家用它做了什么?”
“用它,把我们变成了什么?”
“宗家把它变成了随时可以勒死我们的狗链,而我们成了被狗链拴住脖子的狗!”
说到这里,日向云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说出的话,让在场众人的心态不由一颤。
“诸位。”他说,“日差大人的血,还没有凉透啊!”
“我不否认,宗家有一些人,将我们视作平等的同伴。”
“但是,更多的人,当需要我们牺牲时,他们用血脉相连和家族亲情让日差大人赴死!可当牺牲过后呢?当和平到来呢?”
“是视如己出的关怀?是休戚与共的扶持?”
“不!是变本加厉的猜忌,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践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怀疑,就能使用咒印,对我们进行审问!”
“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背负着同样的姓氏!为什么却要承受这如同下人一般的待遇?我们唯一的“错’,就是生在了分家!”
日向云川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灼烧在场众人心中最深的伤口。
“日向直介死了,那个仗着宗家身份,却连中忍都不是的废物,那个对保护他的分家族人非打即骂、视如草芥的家伙死了。”
云川的语气带着一种森寒的讽刺:“告诉我,你们心里,有没有哪怕一丝,觉得他该死?”一些分家成员的眼神闪烁起来,虽然恐惧依旧,但眼底深处,被长久压抑的怨恨和不甘,浮现出来。于是,日向云川看向人群中的日向孝,开口道:“孝,过来。”
表情沉重的日向孝走过来,日向云川解开了他的上衣。
月光下,那并不宽阔的胸膛和脊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
有刀伤,有苦无的穿刺伤,有灼烧的痕迹,都是不算旧的伤,都是最近一两年内留下的伤,最新的伤口,自然是手臂上那一道。
在场许多人的表情下意识一变,但很快被日向云川的声音打断。
“看到这些伤了吗?”
日向云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是他在战场上,在任务中,在修炼时留下的!也是他无数次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留下的!”
“这些,是他为了守护木叶,守护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