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的,要和小七永远永远在一起……只要过了这个初夏,天下风云聚变,我不再是七殿下,你不再是段少主,你我就可以在乱世红尘中纠缠、恩爱、至死不休……你不可以舍我而去的……”段乞宁眉眼阴霾更深,气压骤降宛如夏季雷阵雨前的天空:“松手。”赫连景勾唇冷笑,眼含狠厉,一寸一寸死掐她的腰、她的胸、她的肩膀、最后几乎覆盖住了她的颈脖,冰凉的手指下似乎蕴藏着摧毁她的爱之深恨之切。“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宁姐姐,你明明已经被我撩拨得快要爽死了。你看,你的发丝在颤抖,你的身体在颤抖,你的心跳,跳得好快、好快……你体内的蛊毒,快要泛滥决堤了吧?"少年眼眸压抑,缀以恶毒和狠辣,又阴森如蚀骨蛇毒,注入到她的细腻肌肤上,舔咬道,“来呀宁姐姐,小七为了你,可是烧掉了半株大幽凤尾花呢……
段乞宁喉头滚动,额间浸出浅薄的汗液。
她忍耐得很痛苦,可他越是这样,段乞宁便越是抗拒,施加力道,揪开他的手臂,赫连景却倏然掐住她的胸口。
死死的,像要将她融入身体里去……
赫连景的声线冰冷失控:“你要走,是因为崔锦程吗!”“你不是要把他送给二凰女吗?"他咯咯地笑起来,在燃香的静室犹如鬼魅。段乞宁睁开眼睛,眸色尖锐:“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少年阴狠地道:“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宁姐姐你好像有点舍不得了,对不对?”
“没关系,没关系…"赫连景似在反复安慰,倏而变脸道,“你做不到的事情,小七会帮你做到的。”
“你什么意思!"段乞宁目色一怔,勃然大怒,却听隔壁屋檐下传来崔锦程清澈的声音。
空灵,带着疑惑,隔着花雕墙面试探地唤道:“宁少主?”段乞宁怒目圆睁,心头有雷霆怒火盘旋。
赫连景的笑容愈发粲然:“方才你离席后,小七便差人去请他…”有小宫男径直前往段乞宁所在的坐席,问道:“请问哥哥是永康县主的贴身小厮吗?”
崔锦程愣了愣,作答。
小宫男欢天喜地:“太好了,县主大人说衣裳繁琐,穿戴不来,唤您前去伺候呢,点名道姓只要哥哥你伺候。”
崔锦程似是想起谷雨祭祀清晨,她没睡醒配合他穿衣服的难得乖顺的模样,不疑有他起身。
阿潮随即动身:“我和你一道去。”
小宫男道:“这位哥哥,宴席之位需得留人,不可空桌。且宫宴人多手杂,哥哥还是留在此处盯紧吃食吧……”
阿潮还是存疑,便听那小宫男又道:“县主大人说,月牙才露尖尖角。阿潮和崔锦程同时耳根一热。
这个暗语一出,阿潮未再怀疑。
崔锦程红着耳廓,随那小宫男一路进入隔间,带到赫连晴所在的更衣间前。蓦然,身后的小宫男抓住他往他嘴里塞了一把药丸,快如闪电地令他强吞而下,复又推开隔间的门,将崔锦程一把推操进去。崔锦程呛了几口才缓过来,返身要出去,外头被人落了锁,少年便只好折返回熏香的室内,试探着朝屏风后更衣的人影唤道。正巧就是隔壁段乞宁听到的那声。
段乞宁思绪绷紧得如同一根弦,赫连景的声音犹如一只手在弦上拨动,发出嗡嗡嗡尖锐的器鸣声,响彻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绝。赫连景阴冷笑道:“正巧呢,二凰姐自打从大莽回来就一直惦记着崔小公子了,小七不过是借花献佛。”
“二凰姐开心了,宁姐姐也少却一桩烦恼事,岂不是两全其美。”段乞宁的面颊上难得浮出巨大的情绪波动,她绷紧面容,唇色有些发白。隔壁间屏风后,赫连晴的两个贴身女使退下,只她一人缓步踏出。她步入崔锦程视野,身上的凰女官服尚未穿戴整齐。看见那个少年,赫连晴似乎并不是特别意外。七弟弟说要送她礼物,原来这便是所谓的礼物。
赫连晴眉目温和,语气含笑:“十余年没见了,差点认不出你了,锦程弟弟。”
女人本就拥有绝美的容颜,笑起来更是恍若天仙,可崔锦程却在那样跌丽的笑容下品味到恐怖之意,冷意如蚁虫爬过他的后脊,让他脸色僵硬。崔锦程不知怎的,双膝软得没有力气,徒然栽倒在地。他以为,这是段乞宁做的局,要将他送给赫连晴。下.腹燥热不已,方才的药丸发挥药效,崔锦程心如死灰。段乞宁甚至给他喂了春.药……
少年眼底最后一点希冀的光亮也被彻底湮灭,他的眼角溢出绝望的泪水。赫连晴蹙眉,朝他那头靠近,步履轻盈:“你怎么了,锦程弟弟。可是那段家少主待你不好?”
崔锦程瞳仁骤缩,抬头望向那语气温柔得恍若仙子的女人。她是那样的高洁伟岸,她身上的凰女官服衬托她金尊玉贵的身份,额前殷红的凤凰火羽花钿透着神圣和庄严。
这样的二凰女殿下,对他温柔,释放善意,让人觉得沐浴在阳光下。因为药效,崔锦程说出口的话都变得尾音颤栗,像是在委屈哭诉:“二殿下,我……”
“来,快起来,“赫连晴前去将他搀扶起,望着他苍白无助的面容以及厚重粉扑下滚过的两行清泪,语气心疼,“我不在大延的这些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