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萧家赚得多,可毕竟是食肆饭馆,兴许一桌花的比五十文还多呢,这一天不得赚好几两银子,那这一个月就是几十两。李翠花觉得牙酸,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咋回事儿。她想现在就去官府报官,说萧家知道萧寻活着,还不交税钱,这可是大罪!肯定会把萧家人都抓起来的,只不过李翠花不知道官府在哪儿,她一个普通百姓,还总从村里住着,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一个人去报官还有点害怕李翠花决定先等儿子,等萧伟干完活就去报官!如今天黑得早,等萧伟干完活,天都已经黑透了。李翠花把萧家开铺子的事儿说了,“这些日子他们肯定赚了不少钱!”李翠花眼神发凶,今儿在县城一天,晚上萧家食肆也有生意。今儿都十九了,萧家卖菜都卖三个月了,手里不知道存了多少钱。萧伟也皱着眉,跟李翠花如出一辙的脸上透着诧异,还有两分贪婪,但萧伟转了转脑子,说道:“娘,这会儿官府没人了吧,不然明天再说。”李翠花道:“成,明天一早就过来,税钱就该给老百姓花,全让萧家贪了。”
萧伟点了点头,“是该报官,把他们抓起来,钱也都得吐出来。”但他转念一想,报官不一定有用,他迟疑道:“娘,信是昨儿才送到的,现在报官是不是没啥用?”
萧伟想想,觉得没用。
萧寻死的消息是里正说的,少收税钱也是朝廷官府的意思,有盖过章的文书。他记得秋收时县城来人收田税,里正给官府的人看过文书,他还亲耳听里正和那些人说,萧寻为国捐躯,朝廷给免了五年赋税。倘若报官,肯定得把信交上去,证明萧寻没死。可萧伟看着信里还说给寄了钱,这钱被他娘收起来了,李翠花向来偏心,这钱最后肯定进他口袋。这会儿要报官,啥也得不到。
再说昨日送的信,萧寻能寄信回来,想来弄错不是他的问题,那就是朝廷给弄错了。
错不在萧家,他们就算报官,官府最多就让萧家把税钱补上,兴许连补都不用补。
萧家因为萧寻活着回来高兴,他们忙活半天,去县城、报官,最后和把信送去萧家的结果差不多。
要是县令察觉不对,没准儿还得挨板子。
萧伟也怕官,他拉住李翠花的胳膊,说道:“娘,咱明儿不能去。”李翠花急了,“不去咋行,就让萧家这么干下去,他们天天赚钱,还不用交税,凭啥!”
萧伟咂咂嘴,道:“我又没说不报官,但不能现在报。娘,你想,以前她家就摆摊,在街头摆摊算啥做生意,最多交个摊位费,谁知道赚了多少钱,你看又开铺子又干啥的,也都花了。但是开铺子不一样,这肯定得交税的。”小本生意没人管,开铺子可有人管。
萧伟道:“你不是说才开业两三天吗,报官没用啊,补也就补那么一点。兴许补都不用补,信刚送来,萧家也不知道,咱们忙活半天,屁用没有。不如等等,明儿咱们来县城,就告诉萧家,萧寻还活着。”李翠花没明白,“这咋回事儿,不报官,还告诉……”李翠花和儿子走在回村的路上,夜色萧条,入秋之后路边树叶子都掉光了,被太阳晒、被风吹,俩人踩上去还嘎吱嘎吱地响,怪疹人的。在夜色下,萧伟神色骇人,他咳了一声,“娘,我没说真的告诉,你说他们也不信呐。要是想让萧家坐牢,只能是萧家知道萧寻活着,还不交税钱,现在报官一点用都没有。咱可以找人传点消息,说萧寻还活着,萧家不会信,税钱也不会交。到时候赚得越多,罚得越狠。这信就说咱们给送去了,萧家故意给弄丢了。”
这谁能知道信是谁丢的,只知道萧家故意不交税,说不准还得挨板子。这回李翠花是听明白了,可是她又怕,“万一哪天萧寻回来了呢?”萧伟道:“那不正好,都不用咱们报官,就算别人不管,咱们也能告官府去。”
李翠花心里不踏实,“可是万一查到咱们头上咋办?”萧伟道:“怕啥,不交税钱的是他们又不是咱们,村里也传传,放心,没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