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大明最强嘴炮登场,老朱都得避(1 / 3)

锦衣卫,诏狱。

血腥味混着霉味在空气中发酵,远处传来铁链拖过石板的眶当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压抑的惨嚎,在空荡荡的甬道里撞出令人牙酸的回音。

朱棣捻灭手中的火折子,火星溅落在青砖上,映亮了墙角蜷缩着的几个黑影。

那是刚从江南押解来的士绅,此刻正被铁链锁在渗着水迹的墙柱上,发髻散乱,眼神空洞。“这几个嘴硬的,得用盐水试试。”朱棣负手立在刑架旁。

马天踢开脚边一个盛满盐水的瓦盆,水花溅湿了最前排犯人的裤脚,那士绅猛地瑟缩,瑟瑟发抖。“我不管审讯。”他耸耸肩。

朱棣低笑一声,走近几步:“舅舅,明年我回藩地,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怕是要落你头上了。”“打住打住!”马天连连摆手,“这活儿谁爱干谁干,我心太软,见不得人流血,掉眼珠子。”“心太软?”朱棣无语白眼,“是谁琢磨出用药的法子?还涂在犯人指甲缝里。当时你还说“这药能让十指痛如火烧,却偏不让人晕过去’,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

马天顿时一脸无辜,摊开双手:“我那是提供学术思路!就像铁匠打菜刀,总不能管买刀的人是切菜还是砍人吧?你瞧你,用了我的方子,倒来怪我?”

“无耻啊!”朱棣瞪了他一眼。

“你走了,不还有毛骧吗?”马天想起来,“这货去江南几个月了,还没回来?”

朱棣环视一圈:“他在找证据,抓人啊,不然,你以为这些人会这么快被押送进京?按说抄没的田册该押解进京了。”

马天一惊!

几个月前,毛骧被派去江南,就是为了今天?

也是了,江南士族盘根错节,没个半年根本理不清头绪。

如此看来,朱元璋几个月前就盘算好了。

“还得是你父皇啊。”他哼一声,“我们都是棋子。”

他想起幼时在乡下看老农下棋,老农捻着棋子沉吟半晌,落下时轻描淡写,却总能让整盘棋瞬间活起来。

而朱元璋,就是那个手握所有棋子的老农,他们的每一步行动,甚至每一次犹豫,都可能在他数月前的谋划之中。

这种认知带来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恐惧。

那是一种面对绝对力量时的无力感,是意识到自己的命运被无形之手操控时的害怕。

地牢深处传来新的惨叫声,马天却听不见了。

他望着朱棣冷峻的侧脸,在朱元璋的棋局里,究竟有多少人是心甘情愿做棋子,又有多少人如他一般,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遍体生寒?

那坐在龙椅上的老人,远比史书上记载的“酷吏”更加可怕。

他是真正的弈棋者,而这大明的江山,就是他手中那盘永远算无遗策的棋。

两人正聊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锦衣卫小旗官弓着腰冲进刑房,径直凑到朱棣耳边低语。

马天见状故意往阴影里退了三步,装作查看墙角锁链的模样。

待小旗官躬身退下,朱棣转过身,看到马天已靠在刑架上。

“父皇让吕本在江南遴选士子入朝。”朱棣深深皱眉,“补六部郎官和翰林院的缺,首批就选二十人。”

马天惊得站直身体,失声反问:“选士子?我在抓人,让吕本选人,恩威并济,老朱这手玩得可真溜!火把忽闪忽闪,火苗映得他双眼发亮,脸上却没半分笑意。

“你瞧着吧。”马天哼一声,“吕本是什么人?士绅推出来的新魁首。现在陛下让他选士子,这哪是选官?分明是拿吕本当幌子,给江南士大夫递梯子!”

朱棣沉默地看着他,若有所思:“递梯子?”

“不然呢?”马天哼笑,“龙脉案抄了三十七家豪门,锁拿数百人进京,江南的士子们早吓得噤若寒蝉。这个时候加恩,起码有部分士绅会感恩戴德吧,他们会觉得陛下宽宏大量,吕本以后更是他们的恩师!”

“更绝的是让吕本去办这事!吕本要想站稳脚跟,必定会选些真正有才干的人,不然怎么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可这些被选上的人,日后是感念陛下的圣明,还是感激吕尚书的提携?等他们进了六部、入了翰林,江南的士大夫集团就有了新鲜血液,原本被打断的筋骨,又能慢慢接上了!”

朱棣疑惑:“父皇这是为什么?”

“你父皇在玩分化!”马天道。

士大夫,以及地方的士绅,难道还能全抓了?

一边用锦衣卫的刀砍掉旧势力的枝蔓,一边又用科举的锄头给新势力松土。

“从毛骧去江南,到吕昶之死,到龙脉案,现在又让吕本选士子。呵呵,你父皇每一步都踩着平衡点。我们抓人,是为了立威;吕本选人,是为了怀柔。他把勋贵、士大夫、我们这些所谓的“酷吏’全都放在棋盘上,让我们互相咬,他自己却稳坐钓鱼台。”马天感慨一声,“帝王心术啊!”

韩国公府。

书房内,李善长临窗而坐,从容自若。

吕本垂手立在书案前,正在说陛下让他江南选才的事。

“陛下让你选士子?”李善长终于开口,“还首批二十人,入六部、进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