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朱元璋:小舅子,咱也保不了你(1 / 3)

戴良抬起头,那双深凹的眼睛凌厉无匹,直直锁定班列中的马天。

“陛下!”戴良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臣今日不谈经义,只问陛下:朝堂之上,何以容此等豺狼虎豹?”

他抬手指向面色沉冷的马天:“马天!你可知罪?”

马天抱臂而立,极为淡定,似乎早已料到这场攻讦。

而文官队列中,吕本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只等看这“马阎罗”如何出丑。

戴良深吸一口气,字字如刀:

“以盐水灌鼻、药浸指甲,使江南士绅“十指痛如火烧,却偏不让人晕死’。此等酷刑,可是孔孟之道教你的?龙脉案抄没三十七家,多少清白人家被你屈打成招?苏州钱氏满门抄斩,这便是你口中的“为国锄奸’?”

“更甚者!你竞活活逼死吕昶吕公!如此酷吏位列太子少师,岂不是让天下士子笑我大明“以暴易暴’,让圣贤书蒙羞?”

文官们的窃喜已化作压抑的冷笑。

而马天,竞在戴良雷霆般的指控中慢慢扬起了嘴角,那笑容里满是嘲弄,像看一个耍猴戏的小丑。“说完了?”马天向前踏出一步,“戴先生,你这通骂,倒是比你那本酸掉牙的《九灵山房集》精彩戴良气得浑身发抖,胡须乱颤:“你这无耻酷吏,竟不知廉耻!”

“廉耻?”马天放声大笑,“戴良啊戴良,你且听我说说什么是廉耻!”

“你说我用刑残酷?可你可知,苏州金炯贪墨赈灾粮时,那些饿死的孩童连树皮都啃不动!你说我滥杀无辜?可你门生故吏里,多少人私通张士诚余孽,妄图颠覆大明江山?你骂我是豺狼,可你戴良,拿着元朝的儒学提举印信,转头又受张士诚的中书左司郎中官职,如今却在我大明金銮殿上高谈“气节’。”“你告诉我,这算哪门子的廉耻?”

戴良脸色瞬间煞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而马天却像拉开闸门的洪水,目光如闪电般扫过满朝文官,声音拔高:

“还有你们!一个个捧着圣贤书,穿着宽袍大袖,见了戴良这老东西就喊“楷模’,见了我就骂“酷吏’!你们扪心自问:当江南水患时,是谁在翰林院写“皇恩浩荡’,又是谁带着锦衣卫堵决口?当胡惟庸谋反时,是谁在朝堂上劝陛下“怀柔为上’,又是谁连夜抄出逆党名单?”

“戴良,你们,究有何物?一言以蔽之,尔等不过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

“整天淹没在那个消逝的大梦里,惟知大话空洞,欺世盗名而已!国有急难,邦有乱局,尔等何曾拿出一个有用主意?啊?”

“当中竟还有人说“回复井田古制,可解民困’,尔等可知井田制废了多少年?让万千民众流离失所,无田可耕,这就是你们的“解民倒悬’?”

“尔等信誓旦旦,称“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事实上却维护周礼、贬斥法制,竟要“刑不上大夫’?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让万千平民有冤无讼、状告无门,天下空流多少鲜血?”“如此言行两端,心口不应,不是大伪欺世,却是堂堂正正么?大伪,更有其甚!尔等深藏利害之心,却将自己说成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但观其行,却是孜孜不倦的谋官求爵,但有不得,便惶惶若丧家之犬!三日不见君王,便其心惴惴;一月不入官府,便惶惶不可终日。”

“利害之心,天下莫过尔等!”

这番话如狂风骤雨,劈头盖脸砸在所有文官头上。

戴良踉跄着后退半步,才勉强站稳,嘴唇哆嗦着竞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吕本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刚才还暗爽的文官们,此刻个个面红耳赤,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裳,露出底下蝇营狗苟的真身。奉天殿死一般寂静。

朱元璋坐在御座上,眼神晦暗不明。

朱标看着马天被怒火映红的脸,又看看那些噤若寒蝉的文官,深深皱眉。

戴良的手僵在半空,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掐住脖颈的老鸡。

“佞臣啊,酷吏啊!你……”

“噗!”

满口鲜血喷出。

他双眼圆睁,身体晃了晃,终于直挺挺向后倒去。

“戴公!”吕本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扑上前。

紧随其后的翰林学士们乱作一团,有人去扶戴良的头,有人解下自己的玉带想垫在他背下。“快!快传太医!”不知谁喊了一声。

文官们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想抬起戴良。

可这老儒虽瘦,此刻却重如千钧,几个文臣憋得面红耳赤,竟差点让他摔在青砖上。

马天抱臂站在一旁,看着这群人慌慌张张的模样,满是讥讽。

“戴先生!息怒啊!”一个白发老臣哭喊,“犯不着跟那酷吏置气啊!”

戴良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想再骂一句,却只咳出一口血沫,溅在老臣的衣襟上。

他的手指还固执地指着马天的方向。

最后被七手八脚抬出奉天殿,文官们临走前,几乎所有人狠狠剜向马天,那眼神里有恐惧,有愤怒,更有一股压抑的怨毒。

“都愣着做什么?”朱元璋的声音终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