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蚊站在石阶边,望着园子里奔跑的两个身影。
方才朱允通那句“雄英哥哥”像根刺,扎进他心里。
他看着朱英牵着朱允通在柳树下跑,看着朱允蛹笑倒在朱英怀里,看着马皇后隔着老远冲他们招手时眼里的温柔,眼中怒火在燃烧。
凭什么?
朱英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连亲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能站在皇爷爷亲手耕种的园子里?凭什么能让皇奶奶对着他笑?凭什么连允通都一口一个“哥哥”喊得亲热?
他朱允效才是大明的皇长孙,是太子嫡子,就该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接受所有人的瞩目。
可方才种地时,皇爷爷眼里只有朱英挥锄头的样子,连一句夸奖都没给他。
“殿下,地上凉。”吕氏身边的宫女想给他垫个帕子,被他一把挥开。
他盯着朱英的背影,那人正蹲下来帮朱允通系松开的鞋带。
“哼。”朱允坟冷笑一声,抬脚往那边走。
朱允通正举着根柳条追飞虫,看见他过来,笑着喊:“大哥!快来看,英哥哥说这柳条能编小篮子!”朱允蚊没理他,径直走到朱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朱英刚编好半个篮子,抬头看他:“有事?”
那语气平淡得像在问陌生人,没有丝毫对皇长孙的敬畏。
朱允坟心里的火“腾”地窜高了几寸。
“这是皇宫禁地。”他刻意放缓语速,每个字都咬得很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撒野的地方。朱英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眸色沉了沉:“我是马叔带来的,皇后娘娘也留我用膳。”“皇后娘娘仁慈,不代表你配。”朱允坟往地上啐了一口,“穿着破衣烂衫在泥里打滚,跟乡下的野狗有什么两样?也敢碰允通的东西?”
朱允通愣了愣,拉着朱英的袖子:“大哥,你怎么这么说英哥哥?”
“我教训外人,有你什么事?”朱允坟瞪向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跟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朱英慢慢站起身,手里还捏着那根柳条。
他压抑着心中怒气,目光清亮地迎上去:“我是不是外人,轮不到你来说。倒是你,身为皇长孙,对着弟弟大呼小叫,对着旁人恶语相向,这就是太子教你的规矩?”
“你敢教训我?”朱允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连爹娘都找不到的野种,也配提规矩?”“野种”两个字像鞭子抽在脸上。
朱英握了握拳头,冷道:“我爹娘是谁,我自己会查清楚。总好过某些人,靠着爹娘的身份作威作福,除了摆架子,什么都不会。”
“你说谁什么都不会?”朱允效气得脸通红,“我三岁能背《论语》,五岁能写策论,你会什么?只会种地编篮子,跟个农夫似的!”
“农夫怎么了?”朱英往前逼近一步,“没有农夫种地,你吃什么?靠着你背的《论语》能填饱肚子?陛下都亲自挥锄头,你倒嫌农夫丢人?”
“你!”朱允坟被堵得说不出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拿皇爷爷跟你比?你根本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偷偷混进宫想攀龙附凤。”
朱英眼神冷冷:“你去跟你皇爷爷说啊。”
“我看你是找死!”朱允效再也忍不住,扬手就朝朱英脸上扇去。
朱英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伸手一推。
朱允蚊没站稳,跟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泥地里。
他趴在地上,沾了满身泥污,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衣服变得黑簸骏,再抬头看见朱英冷冷的眼神,屈辱和愤怒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野种!你这个卑贱的野种!”他捡起块石头就往朱英身上砸,“我要让你滚出皇宫!”
朱英不躲不闪,任由石头砸在胳膊上,闷响一声。
他一步步走到朱允效面前,声音冷冷:“我是不是野种,轮不到你骂。但你记住,今日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下了。”
“你穿着锦袍也像个草包,我就算穿着布衣,也比你有骨气。陛下说过,看人要看心,不是看身份。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就算生在皇家,也成不了气候。”
“你胡说!我没有!”朱允坟彻底失态了,尖叫着扑上去要撕咬朱英。
园子里的哭喊声和怒骂声,惊的大人们急急跑来。
朱元璋刚和朱标摆好棋盘,听见动静便猛地站起身。
朱标紧随其后,马天更是冲在最前面。
吕氏早已提着裙摆跑了过来,老远就看见朱允炫趴在泥地里哭喊,朱英站在一旁。
“允坟!”吕氏尖叫着扑过去,一把将朱允坟从地上扶起来,“我的儿!这是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样?”
朱允坟指着朱英大哭:“母妃!他打我!朱英他打我!他还骂我是草包!”
吕氏猛地转头:“朱英!你好大的胆子!竞敢对皇长孙动手?谁给你的豹子胆!!”
她出身名门,平日里恭顺,此刻护子心切,连带着对朱英的鄙夷都毫不掩饰,“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也敢在皇宫里撒野,真当我们皇家没人了吗?”
“放肆!”朱元璋沉声喝止,他走到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