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宋承拓的肩膀:“你是咱们家最会种地的,好好干,说不准哪天就把灵谷种子鼓捣出来了。”宋承拓握紧拳头,用力点头:“爷爷,我一定会尽力的!”
宋启山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火灵芝,又道:“对了,回头喊些人去帮你二叔盖几间新房,就在咱们家隔壁。”
“二叔要分家啊?”宋承拓讶然问道。
“并非分家,只是你二叔媳妇多,觉得不方便。”看着浑身晒到黑黝黝,年纪轻轻便好似老农的长孙,宋启山叹息道。
“你呀,也别一门心思只放在种地上。你可是咱老宋家长孙,这个年龄,该娶媳妇生孩子了。”宋承拓对这种事没太大兴趣,道:“爷爷让生,那就生,全凭爷爷做主就是。”
“你这孩子……”宋启山失笑。
宋承拓听话是真听话,问题就是太听话了。
从来都是按别人的吩咐做事,说好听了叫乖巧,说难听了叫盲从。
又或者说,一根筋。
尤其贺明才前两年被贺周知接回去,他在家里能说话的人就更少了。
宋启山知道,王楚玉可能还好些,但宋承拓心里,始终是有疙瘩的。
镇上王家老宅,每年都要去一趟。
打扫院子,擦拭桌椅,顺便给王永良烧纸上香。
刮风下雨,绝不落空。
许多人可能早已忘记曾经嚷嚷着,要把闺女嫁给八品官的男人。
唯有宋承拓,永远不会忘记。
那是他的阿翁。
一个喜欢躺在树下,晒着太阳,打着盹的固执老头。
没有再多言,宋启山转身离去。
宋承拓则站在原地,望着四十亩田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弄出来灵谷种子!”
今年的天气,好了很多。
几场雨下下来,燥热感都被冲散不少。
佃户们都在辛勤翻地,粮产多收些,家里就能多分些,谁会不愿意呢。
到处都是热闹,连欢声笑语,都比前几年多了些。
宋启山一路走,一路和人打着招呼,笑容不断。
走上村中小道,刚来到许家附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刚好许宁安从屋里抹着眼泪出来,见到宋启山后,他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
“宋老爷,我爹走了。”
宋启山一怔,捏在手里的火灵芝几乎都要碎掉。
虽说早知道许瑞丰撑不了多久,但就这么走了,仍会觉得突然。
看着屋里一片跪下的许家子孙,宋启山不禁叹口气。
伸手把许宁安扶起来,宋启山进了屋。
看到许瑞丰躺在床上,生机全无,不禁苦笑道:“你这老头,走的忒快了些。”
想想当年许瑞丰何等风光,许家一百多亩地产,在固安村排名第一。
蓄着两缕胡须,自诩美鬓公。
和如今床上瘦骨嶙嶙,头发牙齿掉大半的老头,完全是两个样子。
宋启山转头问道:“你爹走之前,可说什么了?”
许宁安擦去眼泪,道:“爹说他找陆伯和江叔去了,让我们给您供长生牌。”
其实许瑞丰还说了一句话:“咱们家啊,是跟着宋家才混上一口饭吃。你们供了长生牌,时常祈祷,保佑宋家能长久,也保佑宋老爷。”
“让他晚些再下来,最好就别下来找我们了。”
只是这话听起来不太吉利,许宁安也不好说的完整。
宋启山看了眼许瑞丰的遗体,转身把那片火灵芝塞到许宁安手里,道:“把你爹后事办好,缺什么就来找我。”
回了自家宅院,谢玉婉等人也听说了许瑞丰的事,便自发去祭拜一番。
就连屋顶上打坐的宋念顺,也跟着去了。
宋启山已经去过,便独自留下。
左右无事,便到了牛棚,扯出一些新鲜稻草。
老黄牛很乖巧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跟前,硕大牛角在宋启山手臂上拱了下,然后才慢条斯理的扯着他手中稻草吃起来。
这头老牛的牛角,已有一米多长,大的惊人。
稍微动动脑袋,便要碰到两边柱子。
身子也大的惊人,最少也有三千多斤重。
蹄子比成年人大腿还要粗,踩在地上咚咚作响。
宋启山已经让人把牛棚扩大好几倍,才够它住的。
看着牛角上一圈又一圈的纹路,摸上去好似铁石般坚硬。
宋启山感慨道:“没想到他们天天吃米,还活不过你一个吃草的畜生。”
老黄牛看着宋启山,抬头哞了声。
宋启山不禁笑骂道:“说你活的久还不乐意?这么多年,也没留个后,倒也不好把你杀了吃。”老黄牛又急着哞了两声,扑通跪下了。
宋启山笑出声来,这老牛或许真活的太久,已有些通人性。
早些年曾给它找了头母牛,但这家伙体格太大。
刚骑上去,母牛就被压倒了,根本没办法行事,只能不了了之。
拿着稻草在老黄牛脑袋上甩了几下:“起来吧,又不是真要吃你。只是想想那么多熟人故去,心中难免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