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冯国玉。
冯国玉已有十年没动静,谁都不知道他在京都城干什么。
但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不可能。
出乎意料的是,冯国玉把京都城改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任凭罗怀瑾和西北王,两家共计二十八万大军攻打数年,都未能攻下。
大军之前,骑着黑色战马,身披银甲,年约三十岁的男子,目光冷漠的望着京都城。
城墙被加高了一丈,表面布满尖刺,尖刺上则挂着不知多少具尸体。
守城的士兵,正用铁棍把那些尸体无情的挑下去,任尸体摔的扭曲。
更在尸体上倒满了火油,倘若再有攻打,便会点燃,形成天然的屏障。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罗怀瑾和西北王手下的人,都被烧怕了。
他们想立功,却不想被烧成灰烬。
距离京都城数百米,若有力大的强弓手,居高临下抛射,或有机会射到这里。
然而那名男子却丝毫不惧,他只望着京都城的方向,好似能透过高高的城墙,看到更深处的东西。那里,有他曾经的一切。
没有人比他更想攻下这座城。
“大人,君上已命撤离,我们何时起行?”一名三品参将骑马过来问。
男子将目光自城墙收回,问道:“打了三年,死了这么多人,就这样走,你甘心吗?”
声音有些尖锐,像女子的声音,又像男人夹着嗓子在说话。
那名脸颊被射穿,留下一个骇人窟窿的参将,摇头道:“自然不甘心,但君上和西北王都不愿再耗下去,以免让凉山王和平山王钻了空子。”
“是啊,世上有那么多的空子可以钻。”男子勒紧手中缰绳,调转马头:“那就走吧。”
他是辛四,十多年前一刀捅穿了西怀王楚湖山的马夫。
如今,已经是罗怀瑾麾下副都统。
放在兵部还在的时候,这可是二品武将。
只因为辛四很能打,有他在的地方,敌人闻风丧胆。
因为他不要俘虏,只要对上,必有一方死的精光。
很幸运,每一次都是他的敌人死光。
一路从七品校尉,升到二品副都统,如今也不过三十岁。
许多人都说,他是罗怀瑾麾下第一猛将。
害怕他的人有,敬畏他的人也有。
还有许多人,却是在私底下笑话他。
因为辛四,是个没卵蛋的太监。
但辛四从来不计较,哪怕有人当面问,被割了卵蛋是什么滋味,他也只是笑笑:“你试试就知道了。”好像从来不在乎被人知道自己是太监,又或者他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个太监。
而像他这样的副都统,罗怀瑾手底下有十多位。
分权分的厉害,也是怕一家独大,给自己带来威胁。
毕竟罗怀瑾自己,就是叛了前主子才上位的。
骑马经过一处营帐,同为副都统的络腮胡大汉,从里面出来。
见到辛四,便笑哈哈道:“辛公公看起来心情不畅?可是没战功能立了,要不然我去和君上说,派你去打凉山王?”
别人对辛四不尊重,背地里笑话,但他手底下的人,却很忠诚。
因为辛四从来不亏待自己人,有多少银子,都扔给底下人分,半点都不留。
最好的财物,最漂亮的女人,最骏的战马,最锋利的兵器。
只要你愿意跟着他冲杀,要什么给什么。
而且他手底下有不少是曾经犯了人命案的亡命徒,被招过来后得了喘息机会。
比如这位三品参将,便是当年杀了营中千户,险些被斩首。
还是辛四为他求情,又花银子疏通关系,才给救了下来。
此刻见辛四被辱,这位参将立刻就要拔刀。
管你什么副都统还是谁,老子的命本就是捡来的,临死前把你砍了也不亏本。
辛四却将他的刀柄按住,而后冲络腮胡副都统笑道:“也未尝不可,只是君上未必愿意在此时与凉山王交战。”
络腮胡见没吓到他,便哼了声,不再理会。
一个太监,凑巧玩命爬了上来,有什么用呢。
银子你不要,女人你也玩不上,不知道活着有什么劲。
继续骑马前行,参将心中不忿,道:“大人为何要阻我,与他拼命,死了也无妨!”
“为何要与他拼命?因为他喊我辛公公?”辛四问道。
参将不好直说,但的确是这个原因居多。
辛四笑了笑,声音仍是那么尖锐:“从我杀了楚湖山,这样的话何时断过?太计较,太在乎的,都已经是路边白骨。”
“这世道,沉住气才能立得稳,才能活的长久。
参将忍不住道:“可他们踩了您的脸面!”
“我的脸面?”辛四呵了声:“值几两银子?就像你们这些人,跟着我拼命,活下来,才能吃上一口带血的饭。”
“世上从来不是靠脸面活着,想让人不笑你,敬你,畏你,靠的是刀,是剑。”
“是他砍了你一刀,你就能把他脑袋砍下来的狠劲!”
参将还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