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堂上争吵声在诡辩中渐歇,大臣们目光都聚焦到御座之上那位年轻帝王身上,大殿内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姜天骄并未立刻表态,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御案的边缘,目光缓缓扫过阶下文武百官。那些慷慨激昂支持拓土的,那些闪烁其词鼓吹弃地的,那些沉默观望明哲保身的,每一张脸都清晰映在他冰冷的瞳孔里。
宰相们个个沉默不语没有出来讲话,包括崔乾佑和田乾真两位枢密使也是如此,在他们眼里鼓吹弃地省饷的人简直就是在找死。
姜天骄看着殿内已然鸦雀无声,他故意表现出一脸为难说道:“诸卿争论,朕已尽知。只是你们吵了大半天,朕也不知道诸卿是何意见。”
“现在朕给你们两个选择,支持弃地省饷站到左边,支持收复河陇站到右边,各自表明既定立场。”鼓吹弃地省饷的官员们纷纷走到左边。
支持收复河陇的官员们则是走到右边。
大夏朝廷在京五品以上职官大概有两百多人,其中超过六成官员明确表示赞同弃地省饷,而这些人多以文官为主,大部分人还是安庆绪时期遗留下来的前朝官员。
姜天骄眼中充斥着浓郁杀意,他在内心冷笑道:“天下尚未统一,河陇未复,西域未平,这群杂碎就敢在朝堂之上,堂而皇之大肆宣扬弃地论,为敌张目,动摇国本!此风若长,何谈开疆?何谈一统?那我大夏岂不是连大宋都不如?”
一个冷酷而高效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这些蛀虫留着绝对是祸害,毕竟古今中外做蛋糕的人再快,那也快不过分蛋糕的人。
姜天骄看见官员们站队完毕,他从皇位上缓缓站起身来,浑身散发着煌煌天威,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固起来。
“诸卿争论,朕已尽知。然而陇右诸郡是我大夏据理力争而来之国土,其去留归属关乎国体尊严,更关乎朕一统天下之宏图。”
“崔少卿是奉命出使吐蕃,不畏强敌,据理力争,为我大夏提前索回金城、安乡、狄道三郡,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朕心甚慰。”
姜天骄一上来就给崔祐甫定调,接下来他才好名正言顺进行大清洗。
此言一出,崔祐甫心中郁结的愤懑顿时消散大半,他眼眶微热躬身道:“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姜天骄安抚完崔祐甫后,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裁决命运的冷酷说道:“现在立场分明忠奸立判,尔等鼓吹弃地省饷之人,表面上打着为民请命,实际上其心可诛,真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传朕口谕,将立于左侧官员全部拿下,剥去冠带官袍革职查办,打入天牢,交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这群鼓吹弃地的官员,此刻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颤抖。
“陛下饶命啊!!!”
“微臣知错啦!!!”
“陛下,臣等这是为民请命啊!!!”
左边官员顿时哀嚎遍野,求饶声和喊冤声不绝于耳,更有甚者双眼翻白昏死过去,所有官员纷纷吓得跪地磕头如捣蒜。
御前侍卫可不会管他们这么多,而是扑上去非常粗暴撕扯官袍,摘掉乌纱,直接将哭爹喊娘的官员们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拽。
姜天骄非常冷漠看着这一切,待到哭嚎声逐渐消失后,大殿上重新恢复平静,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此番查抄罪犯家产充入国库,无论罪责轻重,其家属通通流放辽东,遇赦不赦。”
“至于站立右侧诸卿,心向社稷,朕心甚慰,望你们以此为鉴,谨守臣节,锐意进取!在河陇之地尚未收复前,若再有敢言弃地者,今日左列之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这道口谕让右侧站着的官员们感到寒气从脊椎升起,这是要彻底榨干这些人的最后价值,同时也庆幸自己是坚定不移支持收复河陇。
这场由吐蕃贿赂引发的朝堂风波,以姜天骄冷酷高效的大清洗而告终,正好腾出空位提拔有能力的人上来。
此刻含元殿上皆是经过筛选且又立场坚定的主战派官员,姜天骄对此感到非常满意,他坐回皇位后脸上那冷酷杀意已然收敛,取而代之是掌控全局的平静,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河陇未复,吐蕃之患未除,朕心难安!今日便议一议,如何经略这陇右诸郡,使其真正成为我大夏西陲进取之基石。”
田乾真深知现在是为皇帝宏图献策之时,他率先站出来说道:“陛下,现今陇右道十六个郡,我朝已经收复九个郡,大半个秦陇之地已入版图,然非终点,仅为起点。”
“陇右诸郡事关西陲稳定,得之则大夏西顾无忧,失之则关中侧翼洞开。然新附之地,百废待兴,微臣认为当以固本为先、拓边为后。”
姜天骄略微好奇问道:“爱卿这是要朕先固本后拓边?”
“是的!”
田乾真立刻切入核心问题,他郑重其事说道:“陛下开拓之志固然可歌可泣,然而陇右诸郡新附不久,民生凋敝,百业凋零,田畴荒芜。”
“本地所产粮秣,杯水车薪,陇右大军及新迁官吏之口粮,仍需仰赖关中地区进行转运。”“此路迢迢,翻山越岭,车马劳顿,损耗惊人。十石粮自关中起运,抵达陇右诸郡能存其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