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家姐马皇后,你打我撒你打我撒(1 / 3)

城北,太白酒楼。

朱棣带着马天来这里,做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桌酒菜。

不过两人端着酒杯,都没动筷子,目光时不时看向对面。

对面就是锦绣轩,那匹“百子图”就是来自这。

“这盘烧鱼快凉透了。”朱棣叩了叩青瓷碗沿,“舅舅你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啊,那绣娘周氏要真出现,都会被你吓跑。”

马天没接话,反而将身子往前倾了倾。

窗外是熙攘的大街,人来人往,唯有锦绣轩门前异常冷清,两个伙计百无聊赖地擦拭着柜台。“锦衣卫该把这锦绣轩翻过来了吧?”马天开口问。

朱棣面色阴沉下来:“百子图的丝线批号、绣样底图、甚至染坊来源都查了,偏偏那执针的绣娘周氏,失踪了。”

“所以你们还留着这铺子当摆设?”马天冷哼一声,“若换作我,早把这铺子的门槛拆了,看看底下埋着什么脏东西!”

“锦绣轩的掌柜是个瘸子,三代经营绸缎,账本清白得能当手纸。”朱棣道,“底下人报上来,除了周氏,其余伙计连百子图是送进皇宫的都不知道。若封了铺子,岂不是告诉暗处的人:咱们摸到线头了?”马天嗤笑一声:“既如此,派两队暗卫盯着便是,犯得着你我在这喝闷酒?”

朱棣却放下酒杯,身子往前凑了半寸:“暗卫查到,刘安净身前在扬州当织工,与周氏是同乡,还曾在观音庙烧过合婚纸。”

“他们两早认识?”马天一惊。

“不然为何偏偏是他去取那幅百子图?”朱棣缓缓道,“母后染病次日,刘安就“失足’坠井,井里捞出来的尸身,指甲缝里全是淤泥,像是被人按着头灌下去的。若从刘安的旧识查起,总能揪出几个知情人。”

马天点了点头,沉思了下道:“刘安的社会关系是条线,但痘症布才是源头,这痘疹病毒能在衣物上存活数月,所以周氏是关键,找到她,就找到了源头。”

“所以你觉得,问题出在布料处理上?”朱棣问。

马天的眼神锐利如刀:“若想查清楚,得从染坊、丝线来源、甚至绣娘周氏的针法查起。”朱棣重重颔首:“舅舅说得对。刘安的关系网我来查,你懂医术,去查布料源头。”

“这批采办,是由户部牵头的,是吧?”马天问。

“对,户部为母后生辰献礼。”朱棣疑惑,“但户部并未参与具体采办。”

马天摊摊手:“还是你父皇狡猾啊,给我个户部主事的差事,那我就先从户部开始吧。”

朱棣抿了一口酒道:“户部老尚书吕昶要归养,新尚书曾泰才接手,也是一团乱。”

他向马天大概讲了下户部的情况。

翌日,承天门。

马天一身便服,挤在入朝的官员队列里,目光扫去。

他下意识撒了撇嘴:“特么,班味很重啊。”

以承天门为轴心,六条廊庑如臂膀般向东西延伸。

东侧廊庑下,吏部衙署的朱门最是气派,这掌管天下文官任免的机构,向来是京官们趋之若鹜的“龙门”。

紧挨着的户部衙署则透着股烟火气,几个扛着账册的书吏正争论着漕运数目。

再往东是礼部,门庭相对清雅,几个头戴梁冠的官员正核对祭天仪轨。

西侧廊庑则是另一番气象。

兵部衙署前停着几匹未卸鞍的战马,铁甲侍卫带着长刀而立。

刑部的黑铁门透着寒气,门两侧蹲坐着眦牙的獬豸石雕,几个戴枷的犯人被衙役推操着带入。最西侧的工部则像个巨大的作坊,门口堆着木料与琉璃瓦。

马天拧了拧眉。

他现在是户部主事,搁以前只是正七品,而自从洪武皇帝废丞相、罢中书省后,六部直接听命于皇帝,衙署地位提升。

户部主事,是正六品,能参与早朝的。

皇帝将中书省的权力肢解成六部,每部尚书都成了直接对他负责的“大管家”,就像把一头猛虎拆成六只猎豹,看似分散了威胁,实则让皇权的缰绳拽得更紧。

“老朱这手玩得够狠。”他想起历史课本里的描述。

废丞相确实杜绝了胡惟庸那样的权臣专权,可每天几百份奏折堆在御案上,就算朱元璋是铁打的,也得熬坏几盏宫灯。

利端是皇权空前集中,弊端却是肉体凡胎扛不住文山会海。

就是勤政的朱元璋,也扛不住。

所以,他仿宋制设立殿阁大学士,但仅为顾问机构,不涉六部实权。

但是,他不会知道,这些大学士像藤蔓般从文华殿角落里悄悄滋长。

历史的齿轮从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老朱费尽心机拆掉丞相这座大山,却来了个权力更大的内阁首辅。

往后的张居正们,虽无丞相之名,却能以“首辅”之职批红掌印,权力比胡惟庸有过之而无不及。户部大堂。

马天捏着牙牌跨进门槛,正听见一声怒喝:“这批漕米的损耗率竟达三成?你们当官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说话的中年男子身着绯色官袍,面色冷峻。

他面前站着一排堂官,低着头,全都不敢说话。

马天嘀咕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