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怎么跟前世开会似的?又要被上司骂了?”
“你谁啊?闯我户部?”男子猛地转身。
他上下打量着马天,这人没穿官服,腰间没配玉带,怎么看都像个走错门的郎中。
马天扯了扯嘴角:“我是新来的户部主事,马天。”
“新来的主事?”男子冷笑一声,“本官乃户部尚书,怎么不知部里添了这号人物?”
马天面色轻松,摊摊手:“那是你失职,户部加人,你作为尚书都不知道?”
站着的堂官们齐刷刷看向他,像是看傻子。
这好汉谁啊?
第一天来,就顶撞尚书大人?
“放肆!”曾泰大怒,“你从哪个衙门调来的?凭什么升正六品户部主事?”
这年月,便是翰林编修外放知县,也要熬上三五年。
哪冒出来的,竞然升主事?还是京官。
“凭什么?”马天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因为我背后有人啊。”
曾泰阵阵冷笑:“你背后是谁?竞敢干涉吏部铨选?本官要上本参奏!”
他见过走后门的,却没见过如此明火执仗的。
还如此狂妄?
“参奏?”马天放声大笑,“我姐姐是坤宁宫的主人,你说我背后是谁?”
曾泰愣了片刻,随即嗤笑出声:“姓马的多了去了!别以为攀附皇亲就能在本部撒野,皇后娘娘贤明淑德,岂会有你这等狂徒兄弟?”
他想起上个月皇后还亲自审核后宫用度,连份胭脂水粉都要核清数目,怎会有弟弟如此张扬?“呵!”马天讥笑,“能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你这脑子是被账册腌傻了?”
他是故意这么嚣张的。
摆明了身份,以后好办事,他不愿搭理官场那套弯弯绕绕。
“你敢顶撞本官?”曾泰咆哮。
“大人误会了。”马天摊开双手,语气无辜,“我不是顶撞你,是在骂你蠢啊。这你都没听出来?”“反了!简直反了!”曾泰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把这狂徒给我拿下,送刑部治罪!”
“我看谁敢!”马天大吼一声,“我姐姐是皇后娘娘。”
他今天就是要用身份压人。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急急进来:“住手!都给老夫住手!”
曾泰回头,见是原尚书吕昶,连忙整冠作揖:“吕老怎来了?这狂徒在户部撒野。”
“狂徒?”吕昶气得胡子乱颤,朝着马天拱手作揖,“国舅爷恕罪!这孽障有眼无珠,冲撞了你!”“国舅爷?”曾泰如遭雷击。
“就是国舅,陛下刚在奉天殿亲口说的。”吕昶道,“国舅擅筹算,来户部历练历练。”
马天挑了挑眉,看着曾泰煞白的脸,故意勾了勾手指:“来啊,曾尚书不是要打我吗?你打我撒,你打我撒!”
“国舅爷息怒。”吕昶转身怒斥曾泰,“还不赶紧赔罪!”
曾泰嘴唇哆嗦着,好一会儿道:“下官有眼无珠,冒犯国舅爷,请恕罪。”
马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户部的水,他淌定了。
吕昶挥退左右,将马天引入官廨内室。
“国舅请坐。”吕昶伸手。
马天并未落座,反而对着墙上一幅《钱粮舆地图》拱手:“早闻吕老在元廷时,就以“活算盘’闻名天下。当年应天城被围,你单枪匹马清点城内存粮,三昼夜不眠不休算出破敌之策,这份能耐,当世无人能及。”
他这话并非恭维。
吕昶原是元朝的户部尚书,当年,他奉元帝旨意来应天封朱元璋,被朱元璋看上他的才华,强留了下来。
大明立国后,吕昶就是户部尚书,因为有他,大明才能把赋税,人口等弄得紧紧有条。
“往事如烟啊,若不是皇后娘娘,老夫早死了。”吕昶身形一顿,朝着马天深深一拜,“多谢你救了皇后娘娘。”
“吕老言重了,皇后是我姐姐,护她周全本就是分内之事。”马天扶起他。
他目光扫过案头堆积的《鱼鳞图册》。
这些泛黄的卷宗里,记录着大明百万顷田地的归属,每一笔都浸着吕昶的心血。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吕昶喃喃自语,“娘娘无语,娘娘无恙,太好了太好了。”他眼底深处闪过后怕。
马天心头微动。
没想到吕昶对马皇后如此尊敬,或许是感激救命之恩吧。
“听说吕老要归养了?”马天转开话题。
吕昶苦笑:“归养?老夫连个家都没有,能归向何处?元帝北逃时,我的妻儿都在队伍里面。这些年,半点消息都没有了。”
“吕老与大明有功,就在京里颐养天年吧。”马天认真道。
吕昶长叹一声,望向北方天际:“老夫此生,终究是负了元廷,也负了故土。但能护得这万里山河仓廪充实,百姓不再挨饿,也算对得起天地良心了。”
马天朝着他,恭敬的一拜。
半个时辰后,马天从吕昶的官廨出来。
他伸手揉了揉发酸的后颈,耳畔还回响着吕昶临别时那句“万事小心”,带着老臣特有的沧桑与忧虑。转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