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将以雷霆之势踏碎侄儿的江山,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而与之相对的,是那个此刻还在东宫为臣子求情的朱标。
若历史没有偏转,这位仁厚的太子本该成为大明的第二位皇帝。
“若朱标真能登基?”马天在心底默默推演。
以他对朱标的了解,这位深受儒家浸染的储君,必然会大刀阔斧地废除朱元璋时期的严刑峻法。他或许会效仿宋仁宗,广开言路,赦免因言获罪的官员;会推行轻徭薄赋,让百姓从洪武年间的高压中喘口气。
可“仁政”从来都是双刃剑。
朱标骨子里的守成思想,注定他不会像朱棣那样五征漠北、七下西洋。
马天甚至能想象,朱标会延续朱元璋定下的“海禁”国策,将大明锁在四方城墙之内,错失与世界交融的良机。
那些在历史中本应被郑和船队扬起的风帆,或许永远都不会划破南洋的迷雾。
反观朱棣,他的铁蹄将踏破大漠,把“天子守国门”的誓言刻进历史。
他主持编纂《永乐大典》,让文化的星火在战火后重燃;他迁都北京,奠定明清两代的版图格局。后世称他缔造了“永乐盛世”,万国来朝的盛况,的确是朱标治下难以企及的辉煌。
可马天也清楚,朱棣留下的隐患同样致命。
他以“靖难”夺位,开了藩王叛乱的先例,而他那些“奇葩”后代,从炼丹修道的嘉靖帝,到木匠皇帝朱由校,将祖辈积攒的家底折腾得千疮百孔。
“舅舅在想什么?”朱棣的声音打断了马天的思绪。
马天转头望去,见朱棣眼神中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这一瞬间,马天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或许早已在心底完成了无数次这样的权衡。
朱棣能看清吕昶案背后的权谋,能理解朱元璋的狠辣,自然也明白“仁”与“威”的平衡之道。他要的不只是一个安稳的江山,更是一个能让后世仰望的盛世。
哪怕要用鲜血与杀戮铺路。
“在想你父皇的“雷霆手段’。”马天收回目光,“你说大哥学不会,可就算学会了,又能如何?太过仁慈,镇不住朝堂;太过狠辣,又失了民心。做皇帝,难啊。”
朱棣轻笑一声:“舅舅这话说得有趣。若要我说,仁与威本就不该割裂。汉武帝罢黜百家、征伐匈奴,看似残暴,却莫定了汉家四百年根基;唐太宗杀兄逼父,手段也谈不上光明,可「贞观之治’至今为人称道。关键不在用什么手段,而在是否能让天下归心。”
马天心中一震。
这番话从朱棣口中说出,让他莫名感到一丝寒意。
朱标与朱棣,一个如春水般温润,一个似烈火般暴烈,他们的命运早已在帝王家的权谋中纠缠不清。而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无论谁登上皇位,大明的车轮都将碾碎无数人的悲欢,滚滚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