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朱标:孤能走到对岸吗?(1 / 3)

温暖的阳光落下。

大地回春,城门口的柳枝已现新绿。

两支队伍在城门外分作两列,玄甲森森。

秦王朱桢的亲卫腰悬佩刀,马鞍旁捆着沉甸甸的行囊;晋王朱柄的队伍里则多了些木箱,隐约能瞧见里面露出的书籍卷轴。

“吁!”

两匹骏马在城门下同时收住脚步。

秦王勒着缰绳回身,望着城内那片鳞次栉比的宫阙,低笑一声:“这京城的春天,比西安暖和些。”晋王却没他这般洒脱,语气里带着愤愤:“暖和有什么用?老四那小子就能留在京里,咱哥俩就得各回各的藩地,凭什么?”

秦王转头看他,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老三,朝局这潭水,深着呢。你当老四留下是福气?”晋王梗着脖子哼了一声,却没再反驳。

他何尝不知,藩王留京看似风光,实则步步都在父皇的眼皮底下。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这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城郭,想到往后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心里终究堵得慌。两人沉默地望着城内,春风卷起他们的袍角,猎猎作响。

秦王想起幼时和兄弟们在御花园里爬树掏鸟窝,那时大哥总护着他们,谁被父皇罚了跪,都是大哥偷偷塞来点心。

“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内传来,由远及近。

秦王和晋王同时抬头,看清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时,竞齐齐愣了神。

“大哥?”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

朱标勒停坐骑。

他抬手止住正要行礼的两个弟弟,眉头微蹙:“孤不是说了,今日定要来送你们?”

秦王躬身道:“大哥,你监国之事桩桩件件都要亲理,昨日看你批奏折到后半夜,我们兄弟实在不忍哟。”

“什么不忍?”朱标语气带着几分故作的严厉,“在你们心里,大哥就是那种只知朝政不知兄弟的人?这是孤让工部新做的舆图,陕西和山西的地形都标注得细,你们回去路上用得上。”

他说着从随从手里接过两个锦盒,分别递过去。

晋王打开锦盒,只见那舆图上用朱砂标着山川河流,连驿站和险滩都一一注明,边角处还留着朱标亲笔写的小字注解。

秦王捧着自己的那份,笑道:“还是大哥最懂我。前阵子正愁边境的地形图太旧,这下可省了不少事。“省了事也别大意。”朱标看向秦王,神色郑重了些,“西安是西北屏障,今年春汛怕是比往年猛,你回去后盯着些河工,别让百姓遭了罪。还有军中的粮草,每月的账目孤让户部抄了副本,你对照着查,有不对的地方立刻递折子来。”

他又转向晋王:“太原那边的军户屯田,去年收成不错,但别只顾着增产,忘了给军户留足口粮。孤让人备了些新的稻种,已经装在你车队的最后一个箱子里,试试能不能在晋地种活。”

晋王用力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大哥放心,臣弟都记下了。”

朱标这才舒展眉头,拍了拍两人的后背:“你们在藩地守好国门,大哥在京城替你们稳住后方。王妃和王子在京,你们尽管放心。”

原来,这次王妃和王子没有随亲王回藩地。

皇帝给出的理由是,王子在京读书,王妃陪着。

“还有啊,下次回京,带些西安的石榴、太原的枣子来,母后念叨好几回了。”朱标嘴角浮现一抹笑。秦王朗声笑起来:“大哥不说,我也会备着呢!”

晋王也跟着笑,方才那点离别的郁气,竟被大哥这几句家常话驱散了大半。

秦王往前挪了半步,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回去。

朱标将这细微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故意板起脸:“有话就说?在大哥面前,还需这般见外?”秦王撩起袍角便深深一拜,动作比方才见礼时还要郑重。

“大哥。”他的声音低沉而恳切,“臣弟思前想后,有些话今日再不说,怕是会出乱子。”朱标眉头微蹙,示意他继续说。

“皇家血脉,从来容不得半分含糊。”秦王抬起头,“朱英那孩子,臣弟知道你怜惜他身世,可规矩就是规矩。你若疼他,收为义子,赐他良田美宅,保他一生衣食无忧,臣弟绝无二话。但宗室玉牒上的名字,断不能有他的位置。”

话音刚落,晋王已跟着躬身下拜:“大哥,二哥说得在理!你是大明储君,将来你的子嗣便是国本,一丝一毫的瑕疵都不能有。这不仅是朱家的家事,更是关乎大明天下的大事,容不得半点心软啊!臣弟虽不掌宗人府,但只要是为了大明江山,哪怕得罪人,也得把这话挑明了。”

朱标望着两个弟弟紧绷的脸,缓缓垂下眼眸,低低吐出一声叹息:“这些道理,大哥岂能不明白?”秦王这才松了口气,直起身:“大哥心里有数,臣弟就放心了。臣弟忝为宗人令,若真到了那一步,只能按祖宗家法行事,到时候大哥莫要怪臣弟铁面无私。”

“大哥知道轻重。”朱标苦笑一声,“你们啊,总是把大哥当糊涂人。”

晋王抱拳拱手:“大哥宽宏,是臣弟们多虑了。时辰不早,再耽搁怕赶不上宿头,臣弟先行告辞。愿大哥监国顺遂,早日得偿所愿,护我大明万